他同伴接口:“不错不错,就是那象山村的岑夫子,据闻这才数日,象山村学堂的束修啊,就翻了好几倍了呢。”
岑夫子?
司沐颜眉头皱了皱,她知道象山村的学堂,他们宋集村,只有宋春博一个人读书,读的正是象山村学堂。
对这个岑夫子,她虽没有见过,但有所耳闻,是听司行知说起。
司行知前阵子,一直在辅导宋春博,说那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可惜被他的夫子耽误了。可见这岑夫子绝不是个多厉害的人,怎会被东篱居士奉为上宾呢?
难道是,岑夫子才学好,但不懂得教授孩子?
与自己无关,司沐颜便没有细想。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冲进去一个孩子,大声嚷嚷着:“东篱居士,你莫要被岑夫子骗了,那两本书不是他的,不是……”
话未说完,旁边就有两个人,愤怒的将他拉开:“哪里来的野孩子,敢乱闯荷花宴,好大的胆子。”
孩子被人捂着嘴,却不甘心,用力咬了一口,那人吃痛松手,孩子趁机奔进来。
“居士,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书不是他的……”
旁边一个人伸脚一绊,孩子跑得太快了,直接绊倒险些飞出去,幸而旁边的印学子一把将他拉住。
“你这孩子,走路小心些。这里是荷花宴,不是你捣乱的地方,乖,你的家人呢?”
茶台边上的司沐颜原本是坐着的,见到那孩子跑过来,便诧异起身:“那是宋春博。”
安素素问:“你认得?”
司沐颜点头:“那是我们村里的唯一入学的孩子,性子有些毛躁不懂事,但我爹挺喜欢他的。”
安素素则抚着胸口:“刚刚他差点绊倒,也还好,印郎接住了他。我们过去看看吧。”
二人便赶紧离席准备下去。
宋春博被印学子护住,但岑夫子身边的岑诚已经大步流星走过来,骂道。
“宋春博你胆子也太大了,在这儿胡诌,信不信我送你见官!”岑诚一边举起拳头,一边说,“你若再闹,往后想要科考,那就是做梦了!”
宋春博被他这么吓唬,眼泪差点都落下来了。
他们家就靠着他,才能出人头地啊。但是夫子和面前的这个岑诚,偷了先生的书冒充自己的,得了东篱居士的好感,他怎么能忍?
他紧紧握着拳。
印学子挡住岑诚要拉扯的手,说道:“岑兄,毕竟是个孩子,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不如让他说开了吧。”
岑诚瞪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坐在末等座上,便以为能被人高看一等吗?”
“你……”印学子沉着脸,“岑兄,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我能得居士邀请坐在席上,是万分荣幸,但并不能说就能被人高看一等,不过是运气而已。在场这样多的学子,想来比我厉害的数不胜数。我如此说话,只因这孩子来得急,说不定这里头有什么隐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