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不似白日的喧嚣,却依然人来人往。
摊贩们点着油灯,将小吃、绣品和玩意儿整齐地摆放在摊前,吆喝声不疾不徐,既没有现代城市的浮躁,也没有破败之地的死气沉沉。
他信步走在街道上,随手接过一名小贩递来的糖葫芦,咬下一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化开。
“皇上……不,公子,这糖葫芦也能让您尝得如此悠然?”林德昌忍不住低声笑道,眼神里透着几分难得的轻松。
刘鹭含着糖葫芦,微微眯眼:“你不懂。这糖葫芦酸中带甜,跟人生差不多。更重要的是,这摊贩笑得真切,心里踏实。这种气氛,才是大夏的根基。”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几个低头挑灯缝补的妇人身上。
她们坐在摊边,一边织补,一边与路人交谈,偶尔传来一两声轻笑。
“娘子,你这绣花鞋卖得可贵?”刘鹭停在摊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妇人抬起头,脸上带着朴素的笑:“客官,绣花鞋一双十二文,若您买两双,小妇人再送您一对香包。”
“倒也不贵。”刘鹭点点头,随手取了一双鞋子端详,“手艺不错。你这绣工,可是自己学的?”
妇人眉眼弯弯:“客官好眼力,这绣法是家传的。虽不敢与宫里娘娘的绣品比,但耐穿、好看,普通人家都喜欢。”
刘鹭轻轻一笑,目光柔和:“绣得好。朕……我买了,回头送给家里的娘子穿。”
妇人脸一红,连忙低头收钱。
刘鹭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感慨。
“这样的人间烟火,才是天朝的底色。”
继续往前走,是一处熙熙攘攘的点心铺。
铺子不大,门口挂着布帘,帘子后是一个年轻的掌柜,正满头是汗地招呼客人。
“来两份豆沙酥,带上热茶。”刘鹭随意坐下,身边传来邻桌几名书生的窃窃私语。
“这次秋闱,题目可真是刁钻,‘治世与变革之道’,考得是世道通变。你说,咱们如何下笔?”
“还不是照着经义写?圣人之道从未改变,哪有什么通变之说!”
“可别死守经义了,听说陛下推行新法,这铁路、银元可都是通变之举啊!”
刘鹭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他抬眼看向他们,书生的袍角虽略显磨损,但衣着整齐,脸上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
“铁路,银元……”刘鹭喃喃,“看来,朕的这些举措,已经开始在百姓中生根发芽了。”
点心端上来,豆沙酥外皮酥脆,内里细腻甜糯,茶香与点心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满足。
“这秦淮河两岸的人们啊,虽没有太多浮华,却足够好。”刘鹭喝了一口茶,心里这样想着。
他抬头,望向街头巷尾。
灯笼的红光映着路人的脸,彼此之间没有疏离,也没有过多的喧哗,只有和谐与淡然。耳边偶尔传来的吴侬软语,带着江南特有的柔婉,像是一首缓缓流淌的曲子。
“官话,说的就是这些啊。”刘鹭低声自语,“这柔和的语调,这平和的语气,才是真正的天朝风雅。”
他忍不住想起那些曾在清朝纪录片里看到的画面:破败的街巷、衣衫褴褛的百姓、毫无生气的繁华背影。相比之下,大夏虽还未完全强盛,但街头的活力和人心的踏实,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胜利。
“若能保住这片盛世,再添上几分强盛,那便不负朕这皇位了。”他心中暗下决心。
天色渐晚,街头的摊贩开始收摊,河岸上的灯笼也逐渐熄灭。
刘鹭站在秦淮河边,负手而立,目光悠远:“秦淮河的夜,虽没有西洋都市的繁华,却自有一番韵味。只要大夏继续前行,这种美好,便不会成为明日黄花。”
林德昌站在他身后,低声说道:“皇上说得极是。这般烟火气,正是天下安定的象征。”
刘鹭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所以,朕不能停下脚步。让大夏真正立于四海之巅,才是朕的责任。”
一阵微风吹过,秦淮河水泛起涟漪,映着远处的灯影,像是一幅未完的画卷。
刘鹭转身离去,心中却已描绘出那幅画卷的完整模样——一片永不凋零的盛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