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依旧是处处常青的松柏,国师府的一年四季,总是充满了让人心情愉悦的感觉。
玉天凌一身便衣,身后没有侍从跟着,静静地朝着国师府的书房而去。
少年身长玉立的身影在远处看去,总是那么的坚韧而又骄傲。
楚辞眸色复杂地看着他,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说是亏欠了凝儿和景儿,其实这个儿子,他又何尝不亏欠?
如果不是他早早离开,他不至于被芸儿利用,不至于让他们兄妹失和,也不至于,早早的承受这些刀光剑影。
在他这样凝神之间,玉天凌已经越过那条小路,在他面前一米的距离站定。
玉天凌抿唇,这个人,自己需要叫一声父亲。
可是,他却不能不怨。
但怨,也只是曾经。
如今……或许是因为早就过了曾经对他记忆最深刻的时候,或者是登临帝位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怀念,或许,是了解他这么多年的难处,再或许,是今日大殿之上四弟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他现在,是不怨了的。
两人这样看着,各有心思,谁也没有出声。
良久,楚辞轻轻咳嗽一声,“我听说,你有意退位?”
低低的声音似乎是记忆中那么熟悉,玉天凌一怔,这个语气……
似乎只是随意,却偏偏就是他四岁之前,他经常对他说话的语气,随意散漫却又偏偏带着威严。似乎在他的眼底,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称之为一句话。
这是他的父亲。
“嗯。”对上楚辞清幽的目光,他回神点头。
“你视它为枷锁,殊不知,它又何尝不是保护。”楚辞淡淡道。
保护?玉天凌皱眉,这皇位,只会让人高处不胜寒,只会让人身处刀光剑影,如何能说是保护?
“你在位,是对东月的保护。”见他看过来,楚辞轻声解释。
“东月的情形凝儿已经说了,我也就不多话,只是凌儿,弱肉强食,若将如今的局势比做棋局,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都是已经规划好定位的,敌不动,我不动。”
玉天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有些明白。
“但是,若一子动,则,”楚辞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玉天凌的神色,接着说道。
“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东月南夏僵持不下,不过是在等这个棋局,一个平衡点失衡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楚辞看向玉天凌,负手而立。
“我,明白了。”玉天凌点头,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他说要退出,就能退出的了的,而是已经不能抽身离开。
“唉。”楚辞看着玉天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