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雪梅身上,陡然听见旁边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扭头看看白川和白凤笑道:“白大哥,凤儿妹妹,人家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白川跟白凤同时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白凤嫌弃地对他说:“傻子,李大人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我吗?嘿嘿嘿~”李懿珍尴尬地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李知府,干巴巴地说:“回禀大人,小人叫曾毅礼。”
李懿珍两岁跟着祖母回老家,一呆就是六年,其实对爹娘和哥哥姐姐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也因此,他看见李知府后,并没想到这人就是他的亲爹。
“曾毅礼?”李大人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曾毅礼?李懿珍!这小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还知道把名字倒过来告诉别人。
白川眼看着李知府的脸色越来越黑,好笑地在一旁补刀道:“李大人,曾毅礼说他从小没有父母,一直跟祖母一起过活。就在前不久,祖母也不在了,如今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白凤附和:“就是,他老惨了。还想自卖自身到我家来做家奴呢!可惜啊,我娘到现在还没有同意呢。”
“你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李知府身上的气势逐渐冷凝,他死死盯着李懿珍:“你真的是对别人这样说的?”
李懿珍莫名有些心虚,他感觉到了李知府身上的暴怒气息,这种感觉跟祖母发火要抽他的时候很像。
可他一想,当官的大概都这样可怕吧,就没有在意,弓着背大大方方地说道:
“回禀大人,小子说的是事实。我祖母确实是前几日才离世。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亲人,他们有跟没有了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好,很好!”李知府四处看了看,想找一件趁手的打人工具,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马鞭上。
可是逆子再不听话,用马鞭抽也不太好吧?万一打坏了夫人和老娘那里都不好交代啊。
白川把李知府的纠结看在眼里,他赶忙捡起街边百姓打完孩子的荆条,递到李知府手里:“李大人,用这个打,伤皮不伤骨。”
李知府诧异地看了白川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一副看好戏的傅雪梅,终于明白这母子两个怕是早就看穿了小儿子的身份。
这小子还傻乎乎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呢。
这样一想。李知府更想打人了。
李懿珍缩了缩脖子,不解地问白川:“白大哥,大人要打谁啊?”
“打谁?老子要打你!”李知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李懿珍惊:“大人,我是被拐的孤儿,你打我作甚?”
“孤儿?好一个孤儿!”李知府感觉再不打一顿孩子,他自己就要爆炸了。
他挽起碍事的袖子,恶狠狠地看着李懿珍:“你说老子打你作甚?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你是谁?”李懿珍不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可他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我又不认识你,又没有招你惹你,你没有理由打我。”
闻讯赶来的赵通判看见这一幕,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人,怎么回事?这孩子冲撞您了,我让他跟你赔不是。”
“你一边待着去!”李知府甩开赵通判想要拉他的手,右手举着荆条,左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字咬得特别重:“曾毅礼,听好了,老子叫李明泽,是戎州知府!”
“扑通!”
李懿珍心中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在荆条落下之前他重重跪在地上,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
“啪!啪!啪!”
李知府手中的荆条狠狠抽在李懿珍的背上,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