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营火还在燃烧。

听得那边的人还在争吵，江白眼不见心不烦，便找了个地方自个发呆。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但居于陌生环境中，他们往往趋于孤独。

江白总是有意无意地拒绝融入这个灾后世界，至于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云层遮盖着星辰，就像冰雪覆盖了大陆，光芒已经褪去了，人们只能习惯这一片天空。

身后的争吵声越来越弱，基本只是汉斯的话语和旁人的相劝，少年默不作声，只是坐在营火旁低着头。

吉姆抱着汉斯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后者的后肩。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吉姆将汉斯拉到了一边，给一旁的士兵使了使眼神，让他们看着少年。

约可夫则是坐在一截原木上，看汉斯走后，才起身去拍了拍少年肩膀。

他是理解汉斯的，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基本只会成为队伍的累赘，况且，少年连基本的御寒衣物都没有，或许连夜间的温度都挨不过，只能靠着营火保持温度。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不科学的身体。

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头放进膝盖间，让人看不清脸色。

“哎。”

约可夫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走开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汉斯的安排，大概率会分出两人送少年回去吧。

哎，出师不利呀。

······

“我认为可以让琼斯带人送他回去算了，我一直认为他不适合温室卫队这个职位。”

吉姆看着汉斯铁青的脸，劝慰道。

汉斯紧皱眉头，不语。

他曾经向温室卫队申请让少年退出卫队，但被驳回了，原因是少年的执意请求，温室无法拒绝一位烈士后代的请求。

或许，他当初的态度应该坚决一些。

“那个。”

忽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当时我去取补给的时候，那位女士塞给我一套防寒服，其实我并不需要。”

江白心里还是有点小愧疚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多嘴的。

他还是那一身轻薄装，甚至于那防寒服的包装都还未拆封。

两人都沉默了，看向靠着枯树的江白。

“或许你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雏鸟总有离巢的一天。”

江白说得很认真，这句话曾经在他少年时预想过很久很久，但在面对的那一刻，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但现在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可以将这句话说出来。

“在几天之前，我在看守墓园的夜晚碰见过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向我问了一个问题，那便是有人拦着他去做一件事情，他该怎么做？”

很多时候，有些话只能向陌生人倾诉，或是梦想，或是烦恼，不然在灾难之前也不会有树洞这种东西出现。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一同去吧，如果就这样让他回到温室，我怕他今后只会一蹶不振。”

“当然，我这只是建议。”

江白笑了笑，摊开手。

嗯，他已经尽力为少年争取一个机会了，但决定权不在他手上。

“先生，这并不好笑。”

吉姆看着眼前衣着单薄的青年，双手从御寒服的洞兜中拿出。

“所有人都知道，冰原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