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约可夫爽脆地拒绝了江白这个不合理的请求。
这个委托实在是太危险了,冰原的冬季意味着死亡,便是流浪的人们也会聚在一起,在冰原上划出一片临时庇护区,来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季。
江白笑了笑,倚着阳台的木护栏,面朝着约可夫。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说得是有一个男人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他沿着相反的方向一直走,就在他精疲力竭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奇异的光,他便急忙起身,顺着那道光,来到了一个从未踏足的地方。”
“那是一个与他认识中完全相背的社会,他听不懂那个地方的语言,只能用手比划着想讨来一些水喝,那里的人很聪明,很快便看懂了男人的意思,用最高的礼仪接待了男人,并花费好长的时间才让男人明白进入这个地方的入口百年才开放一次,也就是说男人已经无法回到他所处的社会了。”
约可夫静静听着,这是他作为外出事务人员的一个习惯。
“但是一年后,男人死了。”
江白不会讲故事,只是他喜欢听故事,这个故事便是他以前打发时间时,从故事集上听来的,他完全忽略掉了期间男人所见识到的各种光怪陆离的事物,就正如刚才所说的,他不会讲故事。
“所以,男人是怎么死的?”
约可夫挑了挑眉,虽然这是个很扯淡的故事,但他本着有头有尾的习惯,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下。
“哦,他把自己活埋了。”
约可夫不太理解,接着问了下:“所以,为什么呢?”
从黑暗年代走出来后,生存已经成为了冰原所有人的最高共识,除了极少数人外,在任何条件下,生存对于他们而言便意味着一切,即便是不计代价地失去所有。
“大概是他与那个社会格格不入,他与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在原来社会上的一切人情社交全都化为乌有,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成了念念不忘的珍宝,所以他厌倦了那个社会。”
江白一想到要在没有淀粉肠的社会中度过余生,便会由衷地感叹一声,这个操蛋的陌生时代。
“那么。”
你说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
约可夫欲言又止,他相信如果他问了,眼前这个人肯定会说出和故事里的人一模一样的话吧,所以这人才会想着横跨冰原,那将是一场漫长且绝望的旅程。
暴雪冰封了整个大陆,除了巴黎温室,一号温室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北三区以外的温室消息,只有英吉利海峡冰面上不停飞驰的雪国列车偶然会带来远处的信件。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有向导的后果很严重,也就说你接下来的委托需要一个向导,实在没办法,我找不到一份临时工作来支付我的列车门票,况且我知道一条可以通过山脉的通过小道,可以不必经过南边的兽群,我相信你应该拒绝不了。”
江白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约可夫没有立刻接话,无语地看了江白一眼后便转身望着高处的能量塔,那庞大的建筑正在孜孜不倦地产生热量。
在冰原上,有着无数这样的建筑,但有一些已经永久地停止了。
一条可以通过山脉的小道吗?可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呀。
“这很危险。”
约可夫低声喃喃了一声。
为了温室,同时也是为了那令人无法拒绝的酬劳,请原谅我将无辜的人牵扯进这趟绝望的冒险中吧,我那被冰雪掩埋的故乡。
晚风吹拂,约可夫闭上双眼,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
······
约可夫在答应了江白的请求后便匆忙离开,江白轻手轻脚地去到之前看到故事书的地方,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
“爱丽丝,你知道那几本故事书放在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