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大雪纷飞的时节。这一天,离奴和山坎驻地里的所有弟子都来到了道场,静静地等着匪我师父的到来。
就在昨日下午,山坎这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动静的鼓楼竟破例地连续敲了一刻钟的鼓。任管事还在驻地里发了喜报,说是他们的匪我师父成功晋入了金丹境,今日辰时他们就都要来道场里给匪我师父道贺。
当然,这既是道贺,其实也是道别。明日,匪我师父便会离开山坎,去到其他驻地担任职务,不会再教弟子们修行了。无为宗也会马上派一个新的师父来,接替匪我的职位。
离奴的心里着实为匪我师父高兴,但也同样的颇为不舍。
她和众人们一起为师父道了贺,听她讲了一番心得体会和对弟子们的嘱咐。最后见匪我离去时,离奴才起身跟了过去。
她看到匪我一路上接受着管事和杂工们的恭贺,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前才转身看向离奴。“可是有什么修行的疑问?”她的声音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清冷。
离奴走上前去,看着匪我与雪花一色的道袍,镇重地躬身行了个礼:“弟子感谢师父的教诲,望师父一路珍重!”
匪我似乎没有想到她如此镇重,不由地怔楞了一会儿,然后才回道:“我是你们的师父,那本就是我该做的。”
之后她想了想,又让离奴等一会儿,她进屋拿了一根藤鞭出来:“这是我从前得来的法器,但我不擅用鞭,现在就送与你吧。”
离奴立马推辞,怎么也不肯接过。但匪我直接就拉过她的手,将藤鞭塞在了她的手里:“这也不是什么珍稀的法器,堪堪够筑基境用罢了。如今我已金丹,以后也用不上了。”离奴这才勉强收下,而后又行了礼、感激地道谢。
“记得继续清心修行,希望在无为宗的内门能早日见到你。”
离奴没有辜负匪我的期望,在第二年——也就是她二十四岁的盛夏季节,成功突破了困住她十一年的炼气期,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
她在突破的次日同样走了一遍流程,避开了前来讨好的本寿等人,然后就去了任管事那里。
“哎呀!你怎么来了?本应该我去你那边道贺才是!”如今已有几缕白发的任管事,恢复了最开始见她时的恭敬态度,立刻迎向她行了个礼。
“哪里。这些年承蒙管事的照顾,自当是晚辈来向您道别。”离奴依旧谦逊,她也的确从任管事那里学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