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奴在山坎修行到了十八岁时,终于没有了往日里的平静,逐渐地彷徨不安起来。
她已按匪我所说的方法修行了近四年,但这四年里,她除了身高体重就没有半点进步,反倒是她的同学们大半都陆续突破到了炼气、也学会了吐纳和术法。
那些同学也渐渐地极少与离奴往来,在路上和食堂也鲜少有人与她说话了。虽然她也并不愿别人讨好自己,但如此的反差倒也使她暗自失落了一会儿。
离奴本以为自己炼气早、有先机,但现在看来,匪我师父说她天赋不足,恐怕也没有骗她。她一遍又一遍地吐纳、冥想,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无论是修行四年还是十年,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如今,山坎都已迎来新一批的弟子了,离奴的前途仍然是一片迷茫。她本是心神安静的人,修行时也是极其努力勤奋的,但这四年的静修实在是将她的耐心耗尽了。
不断地重复却看不到进步,埋头地努力却看不清前途,她越发感觉到空虚和毫无意义。
这一日,在再次冥想失败后,离奴又如往常一般,御风来到了西面的墓地里散心。
“你也来这里了?没有闭关静修吗?”没想到她又一次遇到了匪我师父。
“是……弟子静不下心,不知自己是否能够筑基……”离奴看见匪我又站在了那个衣冠冢前,她犹豫一瞬,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父,您曾说您告诉我的是前人筑基的经验,他们……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么?筑基难道只能靠打坐冥想么?”
匪我终于看向了她,口吻依旧清冷:“我说过,其他方法并不可靠。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去做其他事,不如打坐冥想更……”
“难道打坐冥想就不浪费时间了吗?”离奴下意识地反驳,但随即又自责自己太过唐突,赶紧重新向师父低头行了一礼:“师父,弟子只是想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弟子可以做的事?”
匪我没有在意她的反驳,反倒很理解她的焦急:“无为宗上下、包括我在内,皆是打坐冥想时成功筑基的。在筑基前,我也曾怀疑过、沮丧过,但事实证明,前人是对的。”她又叹了口气:“也许这世上还有其他的方法能够筑基,但目前为止,冥想都是最为可靠的一种。”
“你其实不必如此忧虑,多数人筑基都在二十余岁,你年岁尚小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