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砻城,城南采春路小巷尽头的武馆。
院内的大门被推开,断裂的铁链无力倒在地上。
擦得皮亮光泽的皂靴跨过门槛,走到太师椅旁边,手掌自个搭在显眼的游龙雕饰摸索。
陆陆续续有人走进这散发着血腥味的地方,斑驳的墙壁被大量鲜血溅得可怖,院内地面有着被拖行的血迹,像是在短时间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在院内中间,一座占地不大却带有森然气氛的厅堂臥立在此,似在等待来者。
最先进来的人无声的观察院内环境,目光从厅堂移开,没有灯光的深暗行廊尽头有几间廂房并排着,木门严紧关着。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在厅堂前石阶的空地处停下,直视厅堂门口的阴暗,语气没有起伏的说“搜。”
话音刚刚落下,身边掠出银白的人影,在里面,在行廊,探查,脚步声密杂响起,然后突兀又在一点停顿,银白人影折返男人面前,汇报情况。
不知听到什么令人费解,男人深深皱眉,不在厅堂停留,走入盖着灰色亭顶的行廊,转头看向支撑亭顶的柱子之外。
尸山。
十几具,不,几十具干枯的殘缺尸体堆在此地,很干净,因为这些比身前更加夺人眼球的尸体内部没有一滴血,只有仅仅贴住骨头轮廓的苍白皮肉。
而且,有几个口中插着不知道谁的脚掌。
在一个范围内它们堆积成小山,应该是被人打理过。
从布料质地和残破皮甲表面的刻箓中得知它们並非仪式的献祭物,而是一群刽子手,该死的城卫,净给衙门添麻烦。
银白人影三三两两地穿行在院内,搜查着每个角落。
很快,在一个廂房门后找到被绑死的方脸男子。他的出现令男人紧皱的眉头舒展,用了衙门代代相传的手艺轻松叫醒方脸男子。
看着方脸男子的丑陋面容,男人不为所动地审问道“我乃城内衙门缉凶司队长贺铭,你可以试试搪塞我们。”
方脸男子扯动那缝了十几多针的脸部嘶哑说道“啊,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贺铭的手压在男子锁骨,眯眼施压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颈上顶着的那玩意还是不清醒?”
“都是明鹤宗叫我做的,我不敢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方脸男子身体被肩上的大手牢军制住。
只有头部完全无碍地左右甩动,骨泡破裂的脆声从颈椎频频传出,
贺铭见此伸出另一隻手控着他的脸,只是刚刚碰到眼神便缩小凝聚,指尖剐过方脸男子耳朵前的面颊。
他的脸被贺铭的手指剐过后,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咦咦咦,咦咦咦。”嘴巴失去正常讲话的能力。
贺铭嫌弃的把他丟在地上,低吼道“押回去给老子审,不说话就上傢伙。”转头一摆披风便走出院子,心里默默念叨着明鹤宗这三隻字。
靴子的尖头踢散了几滴水珠,抬头看着蒙蒙细雨,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划起的冷风。
屋檐上,细雨在一袭黑袍表面弹开,但是他们毫无察觉。
...
萧蕾从李挽背部攀下,她只需略弯膝盖前脚尖便能触及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