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还记得去年敬缘邀他来赏花的时候——不对,说是赏,更像是她想好好展示一番经过她照顾才开出的满树桂花。
说要展示也无可厚非,因为那些花确实开得又多又香还漂亮,那股芬芳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回忆起来宛若昨日。
不知不觉这就一年了,他已经是成人,而自己嘴里的“缘妹”也在慢慢长大,变得愈发成熟稳重——比自己十四岁时可成熟太多了。
阿风又叹了一声,她说不定还不想这么快长大呢。
胡思乱想之际,敬缘从东厢房走了出来,朝他招招手让他走近:“奶奶同意了,咱们这就去背吧。
“不过因为你是大男孩,我可费了点劲来解释情况,但她还有点在乎,所以你可以先和她聊两句来缓和一下气氛。”
“行,不过你最好在旁边给我助力一下。”阿风半开玩笑地说。
“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想回屋换个衣服。”敬缘忽然露出一个让他再接再厉的微笑,“一来是现在这件打湿了,二来是村里发生了这种事,我想换回那套祭祀装来辟邪和祈祷。”
那也……没什么问题吧,顶多是自己辛苦一点。阿风这么想着,便答应了。
“谢谢你,进去吧,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敬缘将没有拿伞的右手轻轻放在心口,点头致意后回了西厢房。
阿风则看了两秒她的背影,抖擞起精神后推开虚掩的东厢房门、踏进了里头。
里面的布置跟西厢房大同小异,但在灶台上摆着的不是一般炒菜用的铁锅,而是一个更小的煎药锅。
此外,旁边散放着两壳包中草药的纸、一个还留有些药粉的研钵和两个沾有些许黑褐色药液痕迹的碗,一看就是经常用。
可能老人家今早才喝过药,房里有一股浓烈的药汤味,在他刚进来时甚至冲上了他的脑子。
但阿风还得先把她奶奶背出来。于是他忍住这股味道,向那张靠里的床试探般问:“杨婆婆?我是阿风,您孙女让我……”
床上那人朝他翻过身来了,但那不是敬缘的奶奶,而是阿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