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洒以前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敬缘年龄更相近,为什么这种事就比不过那小子;后来看敬缘对两人的态度好像也大差不差,便没有再细究这种区别。
可现在不行了,从下午在河边跟阿风不欢而散之后他就一直止不住这么想;晚宴吃完草草离场时想,回到家也想,现在睡不着了更要想。
在厨房时,敬缘进来一趟又说自己出去走走;而没多久,那小子就说要撒尿也出了去,结果便是他俩一起到了河边聊天。
幸亏自己跟了出去,不然到今天还像个愣小子一样。
阿洒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在自己暴露的前半分钟,敬缘是在转头跟阿风说着什么话;自己清楚记得她那会儿支支吾吾、脸又有点红的样子,也记得发现梨雨在附近时那种惊慌和尴尬。
“妈的!”阿洒骂了一声坐起身来,把身上的布被子甩到了床尾。
天花板一直在漏水,屋里已然成了地上湿漉漉的水帘洞,连绵不绝的雨声和滴水声跟那小子的嘲笑一样令人心烦。
不看不知道,那小子竟已暗地里领先自己这么远了,缘妹何曾试过找自己出去单独约会?那小子大敬缘五岁,又没自己能干活,却还能和她亲近成这样,凭什么?
就凭他嘴巴甜?这真是——妈的!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阿洒烦闷地站起身,凭感觉摸黑找了些锅碗瓢盆放地上盛水,同时希望借此分散点注意力,但水滴敲在铁锅瓦盆或瓷碗里那响亮的乒乓声让他更心烦了。
那些声音每有一滴回响于屋内,他就忍不住把下午的事再想一遍,越想便越气恼。多亏出去了一趟,不然以后他俩发请帖时自己才如梦初醒就蠢到家了。
阿风不可能跟自己说这件事,敬缘也不可能跟自己明说心上人是谁,要不是这机缘巧合,我阿洒以后怕不是也得一直被他俩蒙在鼓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纸窗格透了口压在心头的气。外面漆黑得雨点都看不清,但稍远处鬼门关的影子依然若隐若现,在嘈杂而扭曲的黑暗中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也难怪,这么撞鬼的一天说不定就是有鬼从里面跑了出来。
而这时,他真的看到了鬼门关前似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