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苏三爷把石桥上的几道矮铁丝网搬开,又一路把牛引到了村口的一座牛栏前停住,方才向车上的人招呼:“到了,下来松松筋骨吧!”
长出一口气的梨家众人陆续跳下车,发酸的腰腿在踩到土路的那一刹舒畅无比,简直让大腿骨都要为之酥软。
乡间的空气比城市清新不少,泥土与草木的芬芳也格外沁人心脾,但未曾回过家乡的梨欣对此没有什么更特别的感受。
“爷爷家在村子靠里的地方。”她拉着的梨雨又自愿当导游了,“顺着这条笔直的路走下去,绕过榕树再走一段就到了。”
梨欣看看四周,天地间静谧得出奇,仿佛整个屋宇稀落的蒿里村只有这里有活人似的。于是,她向妹妹问:“雨妹,这里现在住着多少人?”
这下不成想打开了梨雨本就不容易关上的话匣子。
据她所叨,村子里现在有七个常住的人,除了爷爷、苏三爷、敬缘和她奶奶外,还有一个叫康伯的老医生,以及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子。
其中大的比梨欣还大一岁,叫温树风,村里一般叫阿风,平时和苏三爷一样住在靠近桥的村头。
小的则跟梨定龙一样年纪,叫梁洒,村里一般叫阿洒,和前四者一样住在靠近“鬼门关”的村尾。
准确来说,两个男孩不算留守“儿童”,因为他俩都已经快要或早已成年。因此,他们其实完全有能力像父母那样抛下村子外出谋生。
只不过他们似乎更想守着这里的几亩田地和一隅旧宅,便一直没有走。
村庄中部多是一些废弃的房屋,只有一处住人,便是康伯的诊所兼住所。
据说他是外来人,在约三十年前不知为何搬来了这里定居。一般这种封闭的村子不容易接纳外人,但这里正缺医生,他便还算容易地住了下来。
听说苏三爷可能也是外来的,但梨雨没法进一步考证。
简单来说,梨家七口的到来让村子的人数翻了一番。
将牛们赶回自家的牛栏后,苏三爷跟众人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村里的安排。
梨志云家并不很大,虽有两层,但没法住下全部一家八口,所以他们这两天得住在那些重修的住宅里。
之前村民们把村庄中段的部分废屋重新修缮打扫了一遍,虽然没能恢复到有人久居时的模样,但住上一两个月完全没问题。
住宅结构都很简单,因为都是农民,住所的主体也就几间泥砖屋。
把这些遗留的房子修修补补,再把外面的碎石杂草简单清清,最后在屋子周边围上一圈篱笆当作院子就完工了,很简单。
而出乎梨欣意料,这个决定是爷爷得到敬缘允许后才做出并通知两个儿子的。
作为村子里的主族,她年纪虽小,却仍可以在这种乡土地方保有相当的话语权。
听苏三爷说完了,梨福远便给了他一些酬金作为车费,众人也纷纷开始往自己该住的屋子走去。
卸下行李后要去爷爷家吃中午饭,不过真正的寿宴要在晚上才开始,所以现在只是简单吃吃,留时间休息到下午才开始正式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