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刚才解元郎所说...”
伫立许久后,虞紫鸢出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
虞紫鸢口中的这个主人,正是与洛尘所说的那个过一段时间才来的大人物,只是不成想现今却是已经到了不知多久。
也是那神秘至极的幻音坊之主,无稽老人。
无稽老人闻言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撕拉出一道仿若磨皮带的沙哑嗓音:“直管照他所说便是。”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虞紫鸢点了点头。
无稽老人轻嗯了一声,转身坐到了贵妃椅上,虞紫鸢忙上前跪在一旁为其斟了杯茶水。
无稽老人瞥了眼茶水,袖袍之下缓缓伸出一只枯手拿起抿了口后问道:“那件事安排得如何了?”
“主人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他露面,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虞紫鸢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然后又升起一抹浓浓的担忧。
“蛰龙此时风起云涌、凶险万分,主人已冒险逗停多日,不如先行回谷吧,此地留有奴婢等人在就行了。”
“无妨,我出来,谷中那帮魑魅魍魉的宵小之辈才敢跳出头来,况且...”
说到此处,无稽老人眸中划过一缕冷芒,没有再说下去。
虞紫鸢有些疑惑地抬眸看了眼主人,也是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房间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忽然开了个玩笑。
“行了,别想太多,来,说说这个蛰龙第一才子,你与他也打过几次交道了,此人如何,可否是那浪得虚名、沽名钓誉之辈?”
虞紫鸢闻言怔了下,诧异地看着老人,她已经好多年没在自家主人脸上看到过玩笑之色了。
当下虞紫鸢也是嫣然笑道:“想必主人刚才也是看到了,洛公子此人确有大才在身的,只是,只是,嗯...思维有些跳脱,歪点子也是多了些。”
“呵呵,思维跳脱,我看还是用玩物丧志更贴切些吧。”
“主人误会了,洛公子绝非玩物丧志之辈,他有一师道号玄坛,生前曾云游过八方,遍访过诸国,洛公子的这些东西都是仿照他师父的游记中所记载的东西,所以...”
无稽老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虞紫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怎么,瞧你这模样是心动了?”
虞紫鸢大惊,连忙跪在地上,将脑袋紧紧贴在地板上:“奴婢自小流离,若不是被主人收留,只怕早不知惨死在了哪条野狗的嘴中,奴婢只愿终身侍奉在主人身侧,不敢有丝毫杂念。”
闻言,无稽老人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敢不敢的,等此间事了,你们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难不成还真要在这风花雪月之地孤独终老了?”
“可...”
虞紫鸢抬起头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无稽老人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可是,不说你只是个清倌,就是浑倌又如何,大抵不过就是个解元郎而已,我幻音坊的坊主配他绰绰有余。”
“可奴家却是不曾对洛公子动心,只是觉得其明明有天大学问却喜欢搞这些商贾之事而感到好奇罢了,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洛公子他其实,其实...”
翌日,下午。
洛尘正伏案书写着些什么东西,不经意间抬起头,就见坐在对面的沐语凝双目出神,眉宇间还写着一抹忧愁,不由得出声问道:“语凝,岳丈还没有传回信吗?”
“没有。”沐语凝无精打采地摇了下头。
洛尘皱了皱眉头,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特制毛笔。
岳丈沐仁至之前每三天便会飞信传回家中,一来是报平安,二来也是互通双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