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迟疑,暗暗将偷绘的一段七彩之芒压入体内,却也形成小循环,立时顶住千钧重压,心里不由大松口气。从师弟施压开始,徐承志便再不能窥得他三人所为,怕他们再有什么要命的绝招使出,却也不敢表现过于明显,脸上忽然露出惊慌表情,茫然四处张望,身体极力扭动。“不用枉自挣扎,落入我的手中,你只有屈服的命,否则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师弟暗自得意,准备从心理上瓦解他的斗志。“尊客不说明跟了你有什么好处,怎能使我诚心服从?”“呵呵,好处?能活命算不算最大的好处?”听徐承志语气似有松动,师弟心内越加确定,呵呵冷笑。“不算。”徐承志迅速回答,态度斩钉截铁,“徐某人好歹管理着一个大部落,尊客若想以性命相威胁恐怕会失望。”师弟一怔,想不到碰个软钉子,师兄和师姐却不能听到,看师弟脸色不虞便明白师弟吃鳖,立刻怂恿师弟用强。“敬酒不吃吃罚酒。”师弟声音立刻寒上三分,阴恻恻地对徐承志狠声道:“既不惜命,我便拿走。”徐承志懒洋洋地道:“请便。”无法善了便不用惯着对方,在这短的时间里,他又解开几道符文,悄然控制了小部分的符舟,心头的惶恐也消去小半。师弟气结,瞪视徐承志,看他淡然处之,还真有赶赴刑场的坦然。“你既不珍惜,我又何必惋惜?”师弟沛然发动,整艘符舟彩芒剧亮,映得整艘符舟如同梦幻般的眩目,刹时化作朦朦胧的多彩水晶,双方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隔空相望。徐承志豁然睁眼,目中璀璨神芒绽放,双手同时抹过,已然符骨在握。其上符文亮如前世夜空繁星,彼此交织融合,明灭之间演化得繁复绚烂,赫然化作一片七彩神芒。师弟大惊,脑袋一时短路,奇怪徐承志何时学得符舟之术?这可是他的不传之秘,即使宗门之中也只有限的几位师叔师伯有此能耐。徐承志绝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师弟三人的惊愕正合他的心意。他毕竟修习不过一两个时辰,若凭真本事硬杠,恐怕十个徐承志都要交待在符舟上。七彩之芒零散地撒落出去,骤然聚拢,仿佛为徐承志披上一身绝世战甲,师弟反应过来,急急催动符舟之力竟进不得分毫。趁着师弟一时无法奈何自己,徐承志忽然朝着师弟三人神秘一笑,两手轻轻向三人摆手作别,驭出两根符骨掷入双方空间。对于符骨爆炸的威力,徐承志驾轻就熟,现在的他简直能玩出花来,威力也可在控制范围之内,感受着符舟的承受程度,他不断输出符骨威力。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瞬间的事儿,符舟忽然摇晃不止,受到两股巨力撕扯扭挣,猛然传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音。自从能够神识外放,他现在可以分心多用,多边的操控并不吃力,看到符舟中间部位开始扭曲,徐承志心内不由叹息一声。两人相持时间越长,他偷学的便越多,渐感操作起来顺手不少,实不想就此毁掉,却也怕师弟另有出其制胜之道,只得加力更狠,希冀一举挣脱出去。师弟越加惊惧,对符舟的操控不能顺心顺意,这便是个危险信号,眼中狠厉之色闪过,全力运转阵符心法,趁着他开始慢慢占据着上风,全力施为,誓要全部收回符舟控制权。吱嘎之声爆豆般忽然响过,符舟中间部位再不能保持稳定,白光连连闪耀。众人重心顿失,符舟从中折断,如同两匹互相看不顺眼的野马,挣脱樊笼,立刻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徐承志紧紧抓住半截符舟,好像吹胀到极限而没有扎住嘴子的气球,左拐右倾,再不能有效的走上正辙,伴着断裂处拉出的长长尾焰,呜咽着一头栽向大地。师弟哀号,符舟是他师傅为他炼制的晋级之物,会随着他修为的提升而可以不断升级,成长空间极大。师傅对他寄予极大厚望,眼见师傅心血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心毁于一旦,心内悲痛实无法形容。天空像是巨大的黑球无限延伸,除了符舟发出的燃焰驱走一小截黑暗,徐承志看不到天空中有任何的变化。风,越来越狂暴,仿似化成刀,化成剑,或刺或斫,将整套精美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带子。徐承志只能极力将身体藏于半截符舟后面,他将神识全力向前延伸,这样做至少能够知道自己离地面还有多大的距离,摔也要摔得漂亮,有个百多米的空闲,换个姿势还没有太大难度。符文持续燃烧,就像失落的美丽少女,淹灭了青春,也将代表阵法种种的妙用淹没在无情的天空。徐承志痛并快乐着,极力接收着对他来说各种匪夷所思的符文搭配,神识开始出现发糊的迹象,他在超常规的运转,受到的伤害也是巨大。地面越来越近,神识之眼注视下瞬间放大再放大,实在等不起了,徐承志一狠心,再放大招,手点仅能遮住自己蜷缩身子的三尺符舟,轰然点燃所有符文。符舟当空而爆,徐承志立刻顶着个龟盖横向飞去。远处便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他投身而没也没溅起多大的浪花。河水很凉,喝上几口,还有点甜。主要他不喝也不行,不会水,呛上两口情有可愿。神识再次发挥巨大作用,凉水一激,徐承志立刻恢复冷静,紧闭嘴巴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可在水中扑腾两下,谁让咱神识比眼睛还好使呢。心中有点小惊喜,忽然记起曾在翠山脚下人鱼恋修士赠自己的避水决,现在状态却是修来正合适。当下屏心静气,一番试验,不过几次,果然可行,口鼻处气流涌动,再无水中感觉,睁开双眼,欣喜地往来折腾不休。累了,往下一躺,身子便慢慢挨近河床。河床水势平缓,往来的鱼儿看他好奇,围在他的身边,徐承志只觉这才是理想的生活,逗着鱼儿悠然自得。不小心间,手指划过河床破裂开来,血液立刻涌出,众鱼受到惊吓,一哄而散。徐承志摇头,放在嘴吮上两口,血倒很旺,也不见减少。避水决也不是完全能使他呆在水中,闭气时间很快过去,他也只能出水去透口气。脚下一踩,身子猛然一窒,扯得他打个趔趄。低头查看,脚腕竟被缠住。不等去解,身子猛然下坠,激起河床乱泥骤飞,竟然直入三丈有余。避水决立刻失去作用,徐承志闭住呼吸,淤泥之中污秽不堪,普通之人恐怕当即便要窒息。神识散开,徐承志看到淤泥下祸魁骇然惊吓。淤泥下之物比之常见的八爪鱼更加恐怖,它奇大无比,密密麻麻的腕足便如水藻般布满这片河底。抓住自己的腕足也算特殊,不但粗壮,而且吸盘看得瘆人头皮。这样的腕足只有两只,除了缠着自己,剩下的一只裹着条成人高的大鱼,看来窒息不久,身体还在微微颤动。腕足力量奇大,瞬间便穿过伪装的淤泥。淤泥下面是一层厚厚的软沙,腕足在其中蠕动更加自如,扯着徐承志与大鱼放到一起。徐承志神识之眼扫过,心头巨震,身边大鱼头颅部分完全便是人的模样,唯一不同便是腮后如鱼一般分裂开来,看得出是为水中呼吸而作出的改变。再次细瞧,依稀相识,心里不由天马行空、污画横行,越看越像,心里八成认定便是传自己避水决的异人后代。两只腕足相碰,似在交流,然后便各扯一位,向前疾拉,徐承志通过神识之眼观察,心里更加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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