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晏原本靠着沙发靠背,闻言向前弓起身子。他弯曲食指,用指节敲了敲茶几,仿佛借此表示不满。
“别人对你一点好,就是正人君子、品德高尚;我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就是别有用心、惺惺作态?”
“林漉,做人不可以这么双标。”
林漉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几度想要反驳,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仔细想想,她对谢明晏的标准,似乎的确严苛不少……
“……那还不是要怪你?”林漉撇嘴。
谢明晏被气笑了:“怪我?”
“是啊,如果你不瞒着我,而是把心里怎么想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也不用猜来猜去。”
他莫名地挑了挑眉,“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
林漉又想起婚礼那天,在墙角偷听见爷孙两人的谈话。
直到现在,谢明晏还没告诉她那顶金头饰的存在。
她并不想分走他半分家产,只希望成为知情人。
她当然可以现在就与谢明晏对峙,逼他承认金头饰的存在。可是那样就没意思了,她还是希望他主动告诉她这个消息。
明明是他摆出一副,接纳她为家人的姿态,让她有了期待又落空。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期待的好。
她没回答谢明晏的问题,抿着嘴别开脸。
身上的热浪一阵接着一阵,脑袋昏沉,胃部也隐隐作痛。
继续睡是睡不着了,林漉索性捞过茶几上的笔记本,打算上网找找灵感,如何挽回茶文化博物馆的声誉。
刚刚解锁密码,屏幕便被一只手压了下去。
荧光在亮起的瞬间,又迅速熄灭,
?
林漉转过头,正对上谢明晏深沉的一双眼。
他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抬起的手臂将她圈住。而她背后就是沙发扶手,倘若他真想做点什么,她避无可避。
林漉不自觉放轻呼吸,依旧与他气息交缠。
太近了。
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里因熬夜而泛红的血丝,看见他下颌处隐隐冒出的青茬。
在浓稠如墨的夜里,在她面前,他褪去了白日里温柔和善的外壳,露出隐藏着危险的一面。
“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病人?”他呵声。
热气顺着脖颈一路上升,本就发热的耳朵又更烫了几分。
“……可我难受,睡不着。”她为自己争辩。
谢明晏被她折腾得没脾气了:“家里有没有书?”
林漉没跟上他的节奏,脑袋宕机两秒:“有,就在电视柜的最上层。”
谢明晏当即起身。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释放开,林漉这才大口吸气。
她刚搬家那会就给自己下定了一个目标,以后每年要看二十本书,填满整个电视柜。
结果后来工作太忙,愣是一本书也没看过。买来的书,也统统收进了最不常用的格架里。
她要踩凳子才能够到的高度,谢明晏只需伸一伸手。
片刻后,他拿来一本书,又从餐厅拖来一把椅子。
“躺好。”他淡声说。
林漉不明所以:“干嘛?”
谢明晏翻开书封,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她脸上:“我给你念故事,哄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