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祖母就把柳氏她们都早早打发走了，独留我陪她说话。

我又在祖母那里叨扰了半日，吃了晚膳才回自己屋子。

路过我原来屋子的时候。看到屋子里亮着蜡烛。隐约还听到有瓷器摔坏的响声。

我不由自主的缓下脚步，走近后就听到柳氏隐忍的声音道:“母亲知道你惦记着那两匹蜀锦，想将来用来做嫁妆。可你祖母开了口。母亲也没有办法。”

“她玛琭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克死亲母的邪祟。也配用蜀锦做衣服？”

我猜测说话的那个是馨儿。心底立刻涌上一股凉意，只感觉背脊发冷。

又听得柳氏道:“她最多不过在家里再呆两个多月，等今年选秀的日子到了，她就要进宫当宫女。等她熬到二十五岁出宫，你祖母还不知道怎么的呢，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乖孩子，你就再忍耐一段时间。”

八旗女子十六岁之前必须入宫参加选秀。我本是上三旗包衣出身，所以这是我必经之路。

却听到馨儿道:“那万一选不上呢？”

柳氏冷笑道:“你父亲是护军参领。你堂叔又现任内务府总管一职，她玛琭就是想落选都难。族长早就紧了你堂叔和你父亲的口。乌雅氏玛琭必须要进宫。”

我心寒至极，浑身都忍不住轻颤起来。秀禾姑姑气得脸色都变了。我对着她摇了摇头。

只听柳氏恨恨的道:“收拾了玛琭这个小贱种，就该轮到马佳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了。”

馨儿仍然心有不甘的道:“母亲，我不管什么马佳氏，我只想要蜀锦。祖母也太偏心了。都是嫡女。怎么都该一碗水端平不是？母亲，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柳氏无奈的恨恨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祖母，她向来看不起我这个汉人出身的女子。她眼里只有旗人，以前是塞和里氏，现在是马佳氏。”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拉起秀禾迅速往自己屋子走去。突然脚底踩到一个物件，我低头一看，分明就是我下午送给馨儿的那个荷包。

我捡起来借着月光就看到荷包已经被剪得残破不堪。想来是馨儿扔出窗外的。

我紧紧握住那个荷包，回头看了一眼那投在窗户上两道身影。我的心忽然变得强硬起来。这一瞬间，我真的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