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姜真更有机会施展本事,一会儿对剑宗诸人吹捧逢迎,一会儿痛哭流涕,自叹身世悲惨,无缘投入剑宗这等名门,反而在星月宗饱受欺凌。
人生如戏,姜真正是此中行家里手。
一番交谈下来,剑宗众人对姜真好感大增,姜真借机说出许老大的藏身之处,又说星月宗宗主秦雍和宗内长老裴秀就在东苍江的一艘大船上。
剑宗诸人喝得兴起,闻言便要去杀了许老大,并去向秦雍兴师问罪。
当然,胡不平是喊的声音最大的那一位。
姜真说自己出身星月宗,不忍见自己兄弟被杀,也不忍面对旧主,想留在道观中,并说对陆天波慕名久已,今见陆天波有天人之姿,便想多讨教一些,不愿离开。
陆天波此时已被姜真吹捧得飘飘欲仙,只觉与姜真相逢恨晚,自然一口答应。
胡不平正在兴头上,也不管这些,抬脚就走。
张华为人谨慎,生恐胡不平有失,便让陆天波一行人看守姜真,与高令等人追了上去。
谁知,众人离去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刘觉你怎么不说话?”高令突然望向刘觉,神色冷冷。
“我……我都听……各位师弟的。”刘师兄嗫嚅几声,弓了弓腰,身形越发佝偻。
高令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原来他叫刘觉,看模样他辈分最高,怎么几人都对他爱答不理,奇怪。”萧钧心里暗暗纳闷。
“张师兄,你意下如何?”屋中静了一会儿,高令又问张华。
张华沉吟片刻,道:“如今幽冥之气侵袭莫愁海南岸上万里,修习幽冥邪法的人数不胜数,能以幽冥邪法杀人的可未必是幽冥教的,而且幽冥教与咱们逍遥洲的百年之约未到,幽冥教也不敢越过莫愁海来咱们逍遥洲,至于……星月宗,他们如今江河日下,就算是秦雍出手也杀不了陆师兄,因此,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免得中了别人离间之计。”
高令闻言沉吟不语,而胡不平嘟囔几声也不说话了。
幽冥教和剑宗两大宗门,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恩怨延续千年,乃是公认的生死仇敌。
不过这些事萧钧并不知道。
张华见无人反对,又道:“陆师兄在咱们剑宗素有人望,修为也高,映照峰两位方师叔之下就数他了,如今他和杜师兄丧命此处,非同小可,咱们要早些知会宗门几位真人,让他们早做打算。”
高令颔首道:“张师兄说得有理,此事确实要早些禀告诸位真人!。”
剑宗一剑四门,分别是大雪山,映照峰,埋剑谷和叶城。
四门势力时而消长,不过大雪山是剑宗祖庭所在之地,对外向以大雪山为首,只是近百年来映照峰方氏兄弟声名远播,又携圣剑之威,隐隐然有领袖群伦之势,就连宗主南山烈也对映照峰另眼相看。
此地死去的陆师兄名叫陆天波,正是映照峰门主方黎川的大弟子。
张华道:“咱们先把陆师兄和杜师兄葬了,然后标好记号,到时劳烦胡师弟陪映照峰的人来走一遭,免得让两位方师叔说咱们大雪山做事不周,咱们一剑四门,同舟共济,这事大意不得。”
胡不平点点头,斜眼望见萧钧直盯盯望向屋内,登时大怒,尤其看到他身上锦衣,更觉怒不可遏,大声道:“凶手找不到,那我就先杀了你这星月崽子替陆师兄报仇。”
张华伸手拦住,说道:“不能杀他。”
胡不平怒道:“为何不能杀他。”
张华笑道:“胡师弟,你别生气,你也知道蜉蝣山是叶城地界,如今发生了星月屠村的事,陆师兄又身故了,南宫师叔自然要过问,有此人在,许多事便好说些,你说呢?”
“南宫师叔……南宫师叔……”
胡不平念叨两句,忽然打个寒颤不说话了,就像霜打的茄子。
萧钧外面听了二人对答,暗道:“叶城!叶城!咦……传自己道法的叶大哥也是姓叶,他不会是叶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