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念慈见沈道缘与肖冥浩没有再聊起杜十娘与自己的话题,便转身倚靠在八角亭的边柱上欣赏着湖景。只见湖中的睡莲含苞待放,一群锦鲤自由穿梭于碧绿清澈的湖水面上。
突然,沈道缘瞥见肖冥浩身后有一道寒光闪过,他连忙大叫一声:“肖大人,小心身后!”肖冥浩连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八角亭的东南角,等他定神一看时,只见一个光头肥和尚正拿着一根银光晃晃的禅杖不断刺向沈道缘。
沈道缘文武双全,但他不想在肖冥浩面前暴露,于是只是一味躲闪大和尚的攻击而没有还击。然而,那个大和尚却一边打一边对沈道缘大喊:“你这淫贼,竟然诓骗了我师妹来此欲行不轨之事,看来洒家今天一定要在你身上刺上十个八个大窟窿,你才知道我的厉害了!”
“师兄,你别冲动!今天是杜十娘安排沈郞与我相见的,他对我没有任何不轨,师兄你冷静一下!”柴念慈认得此和尚便是自己的师兄鲁智琛,于是在亭边劝他停手。
鲁智琛正在火头上,哪里肯听柴念慈的解释,抡高禅杖对着沈道缘面前的石案用力一击。只见八角亭内顿时飞沙走石,烟尘滚滚。肖冥浩连忙弯腰用衣袖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被烟尘呛到。
沈道缘则急忙跳到柴念慈身前转身将她紧紧搂进怀中,护住飞向柴念慈身上的沙石碎屑。柴念慈则趴在沈道缘肩膀上半闭起双眸。鲁智琛见二人的亲密搂抱,心下怒火燃得更旺了,对着沈道缘破口大骂:“师妹,你看这淫贼竟然趁机占你便宜!你千万不要被他的俊俏白脸给骗了,这白脸书生最会骗小娘子了!”
这时,八角亭的巨大响声已惊动了鸿宴坊的护院,只见有十几个黑衣护院向八角亭匆匆跑来。吴恩是沈道缘的近卫,方才以为主人只是与未婚妻谈情便躲清闲去了,此时听到八角亭的响动便连忙提剑赶到了八角亭中。
吴恩赶到时眼见鲁智琛正要对沈道缘再次动武,他连忙一边用剑刺向鲁智琛,一边对他厉声说:“和尚,你真大胆!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鲁智琛也不回答,只是振奋起精神与吴恩开打。于是你一剑来,我一禅杖的,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忽然,鲁智琛感觉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禅杖,他回头一看,原来来者正是林冲。
“林大哥,你不要拦我!我今天一定要为我的师妹讨回公道。”鲁智琛怒目圆睁地对林冲大声嚷。林冲连忙劝他说:“鲁兄,你莫要冲动!今天的事情是杜十娘安排的,她不会让柴姑娘吃亏的。”不料,鲁智琛就是不肯听林冲的,二人又斗了几个来回的嘴仗。
这时,沈道缘抱着柴念慈,用眼神示意肖冥浩,三人趁着林冲与吴恩拖住鲁智琛之时偷偷离开了八角亭。他们到了鸿宴坊大厅时,杨柄南便引着他们到了一间厢房。杜十娘正坐在厢房等候他们三人。沈道缘一见到杜十娘就连忙问她拿了挑战书,然后在上面签字画押了。
正当杜十娘满心欢喜准备送沈道缘与肖冥浩离开时,鲁智琛又追着林冲来到了厢房门外。鲁智琛见杜十娘一脸笑意,手上拿着一卷轴,他二话不说,便上前抢走了杜十娘手中的卷轴,并把它撕了一个稀巴烂。
“大和尚,你疯够了没有?你知道自己刚才撕的是什么吗?”杜十娘见鲁智琛冲动之下撕毁了她好不容易让沈道缘签字的挑战书,眼角都红了,脸上的眉毛皱了起来,用手指怒气冲冲地戳了一下鲁智琛的胸膛,高声问他。
“我看你一脸喜色,刚才那卷轴莫非是我师妹的婚书,我就知道你个杜十娘不安好心,想将我师妹卖给姓沈的大官,以便讨好他对不对?”鲁智琛盯着杜十娘通红的双眸,高声质问她。
林冲见状,连忙拉着鲁智琛的衣袖,又站在他与杜十娘二人之间想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于是他对鲁智琛说:“鲁兄,那卷轴肯定不是婚书,那是我的女子蹴鞠队挑战沈道缘的凭证,你误会了!”
林冲又扭头对杜十娘解释:“对不起!十娘,今天鲁智琛打伤了紫湘阁两个护院,打听到了你带着柴姑娘来这鸿宴坊与沈道缘密会,他就硬是要来捣乱,我劝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