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吃了一惊,玉琼楼是紫湘阁的酒楼,里面很多贵客在饮酒吃饭,这下走水了,紫湘阁肯定会混乱不堪的。虽然许总管是一个老成沉稳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指挥阁内护院与下人救火,但他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想马上去现场看看。不料这一心急,林冲感觉眼前一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下意识张开口便吐出一抹嫣红的血来。
杜如霜感觉背后的人有异样,输给他的内力似乎停止了,她便转身看了林冲一眼,见他吐血,便连忙大声喊:“快来人,林教头吐血了。”门外的张若闻一直候着不敢离开,他就是怕林冲给杜如霜治内伤会出什么事,这时他听到杜如霜的呼喊,连忙跑进屋扶林冲躺在房内一张罗汉床上,然后给他施针急救。
杜如霜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愧疚,刚想起身下床去看一下林冲的情况。这时却看见床帐后面走出一个穿着护院制服的男子,那人把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拿出一把匕首给杜如霜看。杜如霜见到那匕首上面有一个鹰头图案,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男子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杜如霜连忙接过纸条,只见上面用金文写了一行字:接近杜十娘打探消息。
杜如霜刚想问那男子为什么要她接近杜十娘,却看见那男子早已匆匆从窗户跳了出去。她偷看了一眼张若闻,只见他正好背对着窗户在聚精会神地给林冲针灸。
杜如霜心里虽然有一连串疑问,她怀疑刚才的火是那男子故意放的,目的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她又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个江湖女侠那么简单,但她觉得接近杜十娘这个办法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然后刚才脑海中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曾经到过宋国的皇宫,如果那画面是真的,那么她只可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金国刺客”。如果她真是刺客,那么在汴京城内没有比紫湘阁更适合她隐藏身份的地方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林冲终于调理好了内息,张若闻也帮他将身上堵塞的经络疏通好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杜十娘让他叫林冲去见高参的事。于是他俩准备一起离开,不料杜如霜却闹了起来。
“好你个杜十娘,竟然骗本姑娘留在紫湘阁,想逼良为娼吗?”杜如霜突然高声对着门外大骂起来,“还有林冲,你竟然趁本姑娘受了内伤,想用内力控制我,让我为你所用,难道想让本姑姑帮你杀人越货不成?”
林冲见杜如霜转身冲自己大骂起来,他觉得刚才真是狗咬吕洞宾了,现下他不想跟这个女人废话,因为她失忆了,可能有被害妄想症。张若闻看见杜如霜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也拉着林冲的袖子,劝他说:“林教头,我们先办正事,回头再跟这姑娘解释吧。”
林冲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和张若闻去见高参了。杜如霜见他们离开,便远远地跟踪他们。然后就有了她在南面养生馆竹屋外大闹的事情。
当时,杜十娘不得不出了屋门,把杜如霜带到她自己的房间,然后跟她解释了一番自己的紫湘阁实际上与别的青楼不同,而她从未想过逼迫杜如霜做什么花娘或护院。杜如霜看见杜十娘对她的无理取闹没有生气,反而耐心跟她解释她今早醒过来的一些疑惑,又不禁想起那张纸条上的提示。
于是,杜如霜在杜十娘一番解释后,竟然单膝跪倒在十娘跟前,然后感激地对她说:“十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看你应该比我年长几岁,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义结金兰?”
“义结金兰?”杜十娘一边眉开眼笑地扶起跪在地上的杜如霜,一边低声呢喃着。过了一会儿,杜十娘亲切地对杜如霜说:“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失忆忘记了自己的姓名,既然你想认我做义姐,不如我就叫你杜如霜,可好?”
“杜如霜?”杜如霜听到杜十娘为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低声重复了一句。杜十娘连忙解释道:“霜是冬天结的霜,我看你外表冷漠却一身傲骨,就像冬日里的寒霜一样凛冽,那可是冰雪美人般独特的存在,你自己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