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燕脸上一阵绯红,刚想回绝高参,却听见门外响起了不耐烦的催促声:“高衙内,比赛快开始了,请快点换好衣服出来,丁公子还要更衣呢。”高参知道是宋明在门外催促他和邹晓燕了,于是便拉起邹晓燕走出了房门。丁松柏看见高参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蹴鞠服显得威武不凡,他连忙也走到衣柜前挑选起蹴鞠服来。
邹晓燕引着高参来到紫湘阁的蹴鞠庭院,只见这里早就被一众公子围着坐了一圈。中间留出来一大块蹴鞠场地,两边竖立着两个风流眼,一边风流眼绑着红色的绸带迎风飘扬,一边风流眼绑着深蓝色的绸带逆风飞舞。邹晓燕问高参要加入红队还是蓝队,高参选择了与他衣服颜色相配的蓝队,于是丁松柏只好选择红队了。
不一会儿,蹴鞠场内便站好了两队的队员,三男二女,女子都戴着白色的面纱,穿着红蓝二色的蹴鞠服,几名男子也精神奕奕的,场外的一众公子哥儿和陪同看比赛的紫湘阁女子则高声大喊,为红蓝两队加油喝彩。
只见宋明站在两队中间,一边抬头把手中的蹴鞠朝天空高高抛起,一边大声嚷:“今天的蹴鞠比赛开始!”红蓝两队的队员听到比赛开始的信号,都纷纷跃起身子想争抢蹴鞠。高参身材高大且蹴鞠技艺纯熟,他不一会儿便抢到了蹴鞠,并把它控制在自己脚下飞快向红队的风流眼跑去。
丁松柏在他身后咬紧追不放,而且尝试着从高参脚下抢蹴鞠。高参瞥了身后的丁松柏一眼,用宽厚的肩膀顶着丁松柏的胸膛,逼他让出前进的道路。这时,有两位红方的美女配合着丁松柏,一个挡在高参身前,一个在他右侧逼着高参放慢了脚步。挡在高参身前的女子身材苗条,虽然戴着面纱,但她微蹙起来的眉头如一弯细月当空照,双眸则水灵灵的似盛满了晨露,高参不禁好奇如此勾人心魄的一双眼下会衬着怎样的一个鼻子与嘴巴。
只是稍微那么分神了一瞬,高参脚下的蹴鞠就被右边的女子给抢了过来。高参看着那女子带球往回跑,连忙转身去追人,却听见之前挡住他去路的女子在他身后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然后对他说:“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在高衙内身上可是灵验得很!”
高参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天生的狐媚子也敢跟本衙内抢蹴鞠,不自量力!”这时,高参才看清楚那女子额头上束着的绸带居然是黄色而非红色的,他觉得此女肯定与别的蹴鞠女队员不同,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额上束的是黄色的蹴鞠绸带?”
“你猜?”束着黄色绸带女子隔着面纱对高参娇嗔地说。高参蹙眉刚想挑逗她,却听到一声铜锣响起,宋明站在场外的高台上高声喊:“红方踢进一球!”高参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红方蹴鞠队声东击西的诡计,他咬了一下牙,心有不甘地对黄色绸带女子说:“凭这种声东击西的小伎俩也敢在本衙内面前作妖,一会看我不把你们的风流眼给踢个稀巴烂!”
“那样衙内一会儿可要让奴家开开眼界才行。”束着黄色绸带女子不惧高参的挑战,信心满满地说。
进了一球后,双方重新回到自己的场地前,宋明再次向天空高高抛起蹴鞠继续比赛。只是他这次把蹴鞠球抛起的方向明显是偏着红方场地的。高参看破不说破,连忙高高跃起与红方队员抢球。
当球再次被高参控制住后,两名红队的美女又一次一左一右地夹着高参小跑。这次高参目不斜视,全身心投入比赛中。丁松柏仍旧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好几次想伸脚去抢球都没能成功。眼看着高参带球离风流眼越来越近了。刚才束着黄色绸带的女子忽然挡在了高参身前,高参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连忙伸手用力推开那女子,气恼地说:“你这是阻挡我前进,明显犯规!”
“我犯规又如何?衙内能拿我怎么办?”那女子一脸张扬不屑的神情,轻松侧身灵活地避开高参推自己的那一下。高衙内被她气得差点吐血,然而他却不敢分神或停留,仍旧带球往红方的风流眼跑去。快到风流眼时,高参奋力把蹴鞠踢向风流眼,角度刁钻且力度十足,丁松柏张了一下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参扳回了一球。
场外顿时响起一阵掌声,大家纷纷对高参的蹴鞠技艺表示敬佩。邹晓燕看见高参进了一球,连忙递给他自己的香帕让他擦汗,同时向他谄媚地说:“衙内刚才那记球踢得真好!奴家觉得您是这大宋朝蹴鞠第一人。”
“不敢当!这大宋蹴鞠第一人可是我老爹,暂时还轮不到我,不过他确实传授了我很多蹴鞠的技艺与秘诀。”高参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接过邹晓燕递给自己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对她说。
“对了!邹娘子可认得那额上束着黄色绸带的女子?她身材好且眉眼好看,让本衙内看着就心痒,刚才还着了她的道。”高参一脸疑惑地询问邹晓燕。邹晓燕当然知道那女子便是杜十娘,只是她不能拆十娘的台,之前她和杜十娘商量好了,一定要吊足了高参的胃口,后面的事情才能顺利展开。
于是邹晓燕装作一副吃味的模样,拉了一下高参的衣袖娇声说:“衙内刚才不是说想要奴家吗?怎么转头又被别的狐媚子勾了魂?”高参捏了一下邹晓燕的下巴,轻声安慰她说:“小燕子这是在吃味吗?放心吧!本衙内只是觉得这女子与其他几个蹴鞠女队员的身份不同,有点好奇而已。”邹晓燕连忙撒娇说:“衙内怎么还给奴家取了小名,叫什么小燕子,听起来怪怪的。”
“不会!本衙内倒是觉得叫你小燕子挺有意思的。”高参一边说一边把邹晓燕拉进他怀里,又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讨好的话。虽然邹晓燕是妇人了,可这时她脸上的火烧云还是烧红了一大片。
这时,高参远远看见那束着黄色绸带的女子竟然坐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身边。高参一眼便认出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林冲。只见林冲拿起一方绣花帕子正帮那女子擦汗,举止亲密,眼神温柔。高参不禁在心里猜想,莫非这束着黄色绸带的女子是杜十娘,否则林冲在这里献什么殷勤呢?一会儿我得试一下这女子,看她到底是不是杜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