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磐怒道:“你不收留我等便罢了,怎生这坏心!”便把庞龙交与周墚处置,周墚将这厮头摘了,与那假吕新的头颅一并插在寨子门前的竿子上。他又将众山贼都叫来,言说那庞龙、吕新都已死了。这些喽啰有的刚醒,有的惊醒了已唬了半天,此时都满脸迷茫神色。周墚又道:“各位如我一般,都是被那二个威逼,当了贼人。如今叫有家难回,便回了,官府、乡里皆容不下我等。”这话是实情,众贼听了都是心有戚戚,有几个掉了眼泪。
周墚道:“前日过来这几个好汉,替我等报了此仇,本事也世上罕有,跟了他们这等,日后幸得个招安,也可脱离了这苦海。”那些小贼哪有不可。王磐寻见庞龙攒下的金银,把那首饰、器物等,皆砸实了,与银钱一并分与众喽啰,那些人自是欢天喜地。这般又忙了一阵,众人与新入的好汉周墚才聚一块,商议出路。
众人先让熟知此地情状的周墚与百里贺先说,周墚道:“这些小的众位也见了,平时吃的不好,连寻常农人的力气也无个,实在难顶大用。这地界怕是待不住的。若要走远,水路有运河、黄河俩条。往近处,过了河往南,有个水泽之地,自古是乱地。我等藏身哪里,却也不难。”
百里贺道:“兄弟可说的是梁山泊?那地近一十年有个好官,治得清明,我等去那里却难藏住,又要坏了名声。”可叹这两地相临的百姓,一地遭了许多害,一地却因有幸得青天庇佑,又免一劫。
周墚道:“那运河走的人多,水却慢,又有官府的水师,也不好走。黄河水面阔,走得也疾,便是叫官府察觉了,我等闭气往水里一跳,也有一线生机。”
林松叹道:“只怕披鳞卫也是这般想的。”
铁骄听了,怒道:“你这厮有甚么章程便说,净说些丧气话!”
王磐道:“这三个走法,以我等的本事,少说五成能走脱,只是山上的众兄弟怎办?”却说众“兄弟”前日才抽刀砍他,叫他一众搠死一十几个,他今日已不计较,替兄弟谋算活路,当真一个“赛郭解”是也。
林松道:“哥哥莫非想效仿昭烈帝,携民渡江?只怕是难。”
王磐道:“莫说我等,携民渡江昭烈帝也未做成。不过我等统共不到百人,未必做不成。若绑些个商船,瞒天过海。怎样?”
石三道:“时情紧迫,弟兄几个怕是难做得妥帖。”
铁骄道:“也不用我等做,那些小兵都是商队里做过工的,可不正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