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绯绝从她眉心取了一滴魂血。
灰蓝色血液没入令牌,契约成立。
她残忍戳破扶箬的喜悦泡泡。
“我可告诉你,这一等令牌最是不好拿。”
“你可知为何是为我做三件事?”
扶箬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为何?”
姬绯绝身后绽出巨大的王字令牌虚影,霸道强横的帝王之气围在她周身盘旋。
她一步步踩着令牌,踏上王座,慵懒俯瞰。
“本君绯绝,十三古族之首姬家少主。”
“我的令牌,最为难拿,也最难解。”
“懂了吗?”
拿了一等令牌约,便等于专门为少主服务的客卿。
虽然只是三件事,但她将来所做之事,哪个都要惊天动地。
身为姬家少主,公然违背古族不成文的规矩,参与到仙帝之争,她自己都把握不准会不会众叛亲离。
而那些飞升而来的散仙与其他世家仙族,为了稳固原本利益,是绝不允许古仙族拿到仙帝之位。
姬绯绝撑着额角抬眼,视线虚虚落在远处树梢飘摇的布条上。
这条路,风雨飘摇,九死一生。
扶箬嘴角一抽。
原来还是个这么有地位的古仙。
但扶箬毫不慌张。
她连正式踏入修真界都没开始,更别提飞升入仙界为古族未来族长办事。
“以我如今的修为……怕是上千年都不一定飞升,更别提为仙君做事。”
她实力不到,就无法履行承诺。
若是她一直不飞升,不就约等于没有这事?!
扶箬刚欣喜两秒,姬绯绝忽然出声。
“你如今修为低下,可不代表日后修为低下。”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君,你很有天赋,为了防止你偷懒,本君决定在你身上留个印记。”
“嘶--”
灵魂倒灌的感觉整得扶箬重新倒在地上。
她低头,只见脚腕上闪着一个赤红她看不懂的繁杂禁制。
下一瞬,红光消失,那印记也跟着不见了。
但扶箬能感觉到,她魂魄有微弱地不属于自己的波动。
姬绯绝打量她:“别摆着这副脸,它只会在你懈怠修行时发作,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打着糊弄本君的主意。”
扶箬拼命摇头:“不不不,怎么会?”
“我爱修炼!”
姬绯绝总算满意了。
虽然不知晓为何这鬼丫头会被困在这凡人界,但在她化凡之时恰好有这么一段因缘际会,未尝不是天道气运冥冥之中做推手。
微风拂衣,扶箬从地上起来。
天上仙人随意散漫,眼帘一掀,睥睨天下。
石头和镜子也不抖了,痴痴望着古仙发呆,心驰神往。
那是绝对实力,是无上权柄。
野心疯长,似野草藤蔓蜿蜒。
扶箬也在抬头仰望姬绯绝。
艳羡,说不上。
想要取而代之,也谈不上。
她只希望自己下一次不用再这么狼狈算计。
她只想简简单单,走自己的路,寻自己的道。
走到哪,算到哪。
看遍世间风景却不会被岁月吞噬麻木,永远怀着一颗悲悯敬畏之心。
她只是她,无需遮掩,无需收敛。
在想要出手时就能无所顾忌地出手,有怜悯共情之心,更有济世普渡的能力。
曾经有个和尚与她说过,他最苦的时候不是身在泥沼,而是空有悲天悯人之心,看不得人间疾苦,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