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谷裕反复瞧着尤明手上的玉鞭,感觉自己夹在了恭王与赵元成之间,好生为难。
恭王虽没亲口向他嘱咐什么,单看在这条玉鞭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故意对尤明使坏。
可赵元成是王府上第二号人物,地位相当稳定,颇受王爷敬重,他的吩咐也不能置若罔闻。尤其是这段时间王爷不在此地,更加不能忽视赵元成的态度。
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折中之策,当天留尤明在王府吃喝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把他送去了城外的狩猎场。
继天府一带地广人稀,野兽频繁出没,早先也算是大楚北境一道天然动物屏障,后来恭王就藩事件发生后,继天变成了后方,恭王便命人把这里围起来,打造了一个狩猎场。
狩猎场外围则圈养着许多珍禽异兽,大多数是皇上和太子送来的。许多奴仆在此悉心饲养,提供了一条不错的就业途径。
这里人比兽还多,哪有什么空缺,罗谷裕听说马棚有些活儿可以做,便把尤明给安排到那儿去了。
兜兜转转、起起落落,经历风雨历程,跨过艰难险阻,尤明惊奇地发现,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一个马夫,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罗谷裕表达了对尤明充分的尊重,亲自领着他在狩猎场外围逛了一会儿,一路闲谈,问起尤明身世,尤明自有一番说辞,搪塞过去。
当然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尤明为何会得到恭王如此大礼。尤明本有些提防,但罗谷裕一直对他不错,便如实说了。
罗谷裕心里有了计较:“这玉鞭哪是送给你,分明是送给季家的。”
尤明对罗谷裕竟有些好感,反问起他的情况,得知他是个阉人,不由得胯下发冷,头皮发麻。
他对狩猎围场里面的情况很感兴趣,想进去玩玩,罗谷裕阻止他说,围场里面太危险,不能随便去逛。尤明有些扫兴,但总的来说还是表示理解,毕竟擅闯野生动物园猛兽区、吃到苦头的新闻早已是司空见惯,他不会秀逗到犯这种错误。
罗谷裕临别之时,语重心长地嘱咐:“此处虽是王爷地盘,这些人都是蒙王爷大恩才到这里,但他们不过是些养鸟育兽的下人,没受过教化,胆大包天不知好歹,容易起贪念,你不要随便拿出玉鞭示人,以免被人惦记。一旦这玉鞭被人偷走,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尤明心头一凛,觉得自己仿佛是掉进了魔窟,周围都是吃人的魔鬼,这日子怎么过?依着管家罗谷裕的善意提醒,果然就把玉鞭藏得好好的,心想:“先熬上一段时间,等王爷回来了,什么都好说。”他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一些小事就先忍了,反正过太多苦,早已习惯了,再吃一些也没啥不可以。
其实这狩猎围场的人哪有这么邪恶,不过是罗谷裕说出来吓唬尤明罢了,目的是让他老实一点。如果尤明借着玉鞭之势胡作非为,传到赵元成耳朵里去,罗谷裕面子上过不去。尤明必须老老实实的,至少在恭王回来之前,不能让赵元成抓到把柄。
尤明却没去想这么多,他本以为自己不展示玉鞭,会遭到一些屈辱,一开始还提心吊胆,处处小心,生怕走错了一步路。
可他惊奇的发现这里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根本不敢对他大声说话,甚至没人安排活儿给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