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心里琢磨着:“我说王爷专门来迎接她,这是瞎几把说的,当然会得罪她,这没啥好问的。关键就是那句‘疑惑’了,我怎么就说得不对了。”于是把疑惑季霖儿为何会疑惑的那段给复述了一遍。
王大同凝神想了想,道:“那位姑娘为何会生气我不知道,但是你这句话说得不对啊。”
尤明好奇:“怎么不对了?”
“我们王爷十年来,都没怎么离开过继天府,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他并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为什么?”尤明觉得有些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继天府好玩一些吧。”
这种理由尤明当然不会相信,他心中稍微捋了一捋,便能想到季霖儿为何会对他不满。可现下最感兴趣的却是王爷为何不随意游玩。于是追问:“那你还知道什么,尤其是跟王爷和北门关有联系的?”
“呃……”王大同有些犯难了。
尤明好奇心难以抑制,一定要搞明白才能满足,心知问王大同等人只能是白问,现在北门关人人忙碌,能请教的自然只有季大小姐咯。立即把玉鞭别在腰间,往季霖儿住所寻去。
尤明赶到时,正巧季霖儿尚在屋内,屋外有两人把守。两个护卫虽不会阻拦他,但直接冲进人家女孩子的屋子,实在说不过去。在门前苦苦哀求了一阵,季霖儿仍是恼他,不肯开门见他。
两个护卫尚不清楚他二人的关系,瞧见这场面,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尤明说干了口舌,无奈道:“季姑娘,你是了解我的,我啥也不知道,说错了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季霖儿一脸严肃站在那里。尤明一愣,心想:“这句话这么管用?”
季霖儿本在气恼尤明无理取闹,但想起他连护天神将叫啥都不知道,确实见识太窄,感觉或许真的是误会了他。可她不愿拉下面子,仍是面色冷酷,没好气地道:“你什么都不知,我还跟你有何好谈的。”
“你给我讲一讲,我就知了啊。”尤明笑嘿嘿地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季霖儿虽有些抱怨,但还是把整个原因给尤明说了。
原来早年时继天府与北门关同属一个边境守将的统辖范围,此地常年驻军有三万余人,兵精粮足,是北部边境一个重要的要塞。
当今天子十分器重二皇子陆士崇,有意培养他为国之栋梁,便在他弱冠之时,将他封到了继天府,成了恭王,搭档当时的继天总兵官,承担着继天府和北门关的重要防御任务。
可继天府离京城相距不足千里,一位藩王驻重兵在此,怎么看都是给京城埋了一颗雷。此分封拟定之初,便有许多朝臣持续不断上书,坚决反对,尤以太子身边近臣反对之声最为强烈,一时间弄得朝野不宁。而皇上始终坚持对恭王的信任,连漩涡中心的太子也出面力挺自己的兄弟。可大臣们心里清楚,在权力地位面前,父子、兄弟,不过只是说说罢了。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难以收场,恭王主动上奏,说自己德行操守有待提高,不足以承担如此重任。恭王要让,皇帝要给,大臣要阻止,经过几个回合的拉锯,最终结果就是恭王仍在继天就藩,而此地的防务重责全转移到了北门关。
恭王知道自己已经被看成了觊觎皇位的阴谋者,他为了避嫌,就藩十年以来,极少离开继天府,更是从未踏入北门关半步。
这些事在朝堂中广为流传,知者甚多。季霖儿年纪虽不大,可恭王是她童年的玩伴,所以也就有所了解。
有一点她并不知道,就是恭王在这个过程中为自己谋了一点私利,那就是把先锋官赵元成留在了自己身边。
尤明听得津津有味,心中也已了然,朝廷防范藩王,自古有之,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