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指的是谁?
指的是当今天子的次子,恭王殿下陆士崇。季霖儿的姑母曾是恭王殿下的乳母,在宫内照顾恭王多年。年轻力壮的季淮因有一身好武艺,凭借这种关系,被恭王生母陈皇后介绍给了当时还是天信营指挥使的符远。
季淮从此踏上仕途,由于他只有一身武力,且后台关系不够硬,所以升迁极慢,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升到天信营副指挥使的位置。
季霖儿小时,经常被姑母带入宫中玩耍,认识了比他大十来岁的恭王,算是故交好友。
恭王陆士崇在十年前弱冠之时,就藩于边防重镇冀州继天府,于季家便没了太多联系。恭王忠义仁厚礼贤下士,深得天子陛下青睐,特许他组建亲兵卫队之大权,这在大楚诸多藩王之中,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相比起铁面无私的护天神将,季霖儿更愿意去恭王府寻求帮助。
“嗒嗒嗒!”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文治县作为陇秦总兵府所在,是西北边防之要地,每天都有许多铁骑飞驰而过的身影,文治百姓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所以该做买卖的还是做自己的买卖,该走道的仍走自己的道,没人去探讨,没人去议论,没人去在意。
三个冷面军士驾着白马,往城门奔来。尤明转过脸去,不敢直面,待他们走得远了,才悄声道:“难道……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不会吧……只有齐世叔见过我俩,他不会出卖我们的。”季霖儿深感不安。
尤明总觉得这话有些纰漏,思来想去,大惊道:“遭了!把他给漏了!”立马揭下头上裹着的青布,瞪大瞳孔,一脸惶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季霖儿知道尤明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愣头愣脑,他的担忧往往不会是杞人忧天,低声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难道是他手下的将士把我们抖露了出来?不会吧,我都没把令牌给他们看,更没和他们照过面啊……”
“在总兵府上抓住问话的那个小厮,我们把他给漏了!”尤明紧紧攥住青布,双手不住颤抖……
季霖儿大惊,慌忙起身!
“出城!”
突然间,人声鼎沸,周围百姓不约而同往城门靠拢,举目眺望,只听一声巨响,城门被关上了。
文治的老百姓虽然见惯了铁马金戈,但很少有人见过大白天关城门的,议论纷纷吵吵嚷嚷。
尤明昂起头,将一碗茶“咕嘟咕嘟”一口喝了干。不伤及无辜是他的坚定原则,所以没到生死关头,神鞭一定不能乱用,要想一个脱身之策,实非易事……
他心想,季霖儿这个打扮十分普通,扔进人堆里一时半会儿是发现不了的。可自己头上裹着青布,一取下来又是一头乱发,特征实在是太明显,只能寄希望于瞬间长出长发,或者干脆剃个光头……不太现实……他犹疑不定,拿着青布也不知该不该裹。
“嗯……别担心……天勇营的人抓人是一流的,但是寻人的本事可远比不上我们天信营。”季霖儿自己拿不定主意,瞧他半晌不说话,有意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季姑娘,我有一计,可以保你出城。”尤明终于想到了一个对策。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吗?”季霖儿声音发颤。
“他们真正要抓的人是你,不是我。但我若现身,一定能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时机到了,你自己出城便是。”
季霖儿陷入了沉默。
“我不过是个劳苦百姓,就算真的被抓了,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的。我只说姑娘你去益川了,引得他们往南去追。你一路往东,去找恭王爷,到时候我若还活着,你务必要来救我……”尤明掏出兑换的银两和剩下的金叶子,一并塞到季霖儿手上。
“你与此事毫无关连,我怎么可以让你为我白白送掉性命?”季霖儿玉手微颤,心也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