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
贾政脸色微变,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赶忙拉着贾琅来到大厅侧的一间耳房内。
“琅哥儿,可是薛家的事情被捅了出来?”
“我当初就说这事情不能揽,耐不住你婶娘一直的苦求,又看在咱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这才疏通了关系,没想到.......”
“唉!!”
长叹了一声,贾政道:“琅哥儿,有什么错尽管往我身上推,可千万不能影响到你。”
“咱们家日渐衰落,好容易出了你这个麒麟儿,若因这点事让你为难,九泉之下,父亲,祖父岂能饶我?”
贾政虽然迂腐古板,可这番话却让人心中一暖。
看着其瞬间苍老了几分的面容,贾琅笑道:“叔叔莫要紧张,谁说事情发了?”
“柳世伯提及此事,只是嫌咱们所托非人,这才特意将我叫到外面嘱咐两句。”
“可没算账的想法。”
贾政眼露惊喜:“柳侍郎愿意帮咱们?”
贾琅笑道:“若不帮,今个何至于来?”
贾政松了口气:“他是刑部侍郎,若有他遮掩,此事可无忧。”
“只是刚才琅哥儿说的所托非人,此言何意?”
“那贾雨村受你姨夫林如海举荐,得我贾家关系,这才当上了应天府知府,难道此人反复无常,背信忘义,将事情捅了出去?”
贾琅摇了摇头,将柳芳提到的卷宗之事说了一遍。
贾政听完,满脸懊恼:“胡闹,胡闹!”
“薛蟠好好还在,怎能用假死来躲避官司?”
“如此大的把柄难怪柳侍郎说咱们所托非人。”
“我这就去信询问,让他妥善处理之后的事。”
贾琅拉住要走的贾政:“叔叔,原本此事乃你亲自操办,我不该多问,可知道了,有些话却不吐不快。”
贾政住脚:“琅哥儿这是什么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该不该说?”
“今日若非你的面子,柳侍郎岂会费心周旋?”
“你既是我的侄儿,也是贾家复兴的麒麟儿,自家人面前,但说无妨!”
贾琅凑到贾政跟前:“叔叔觉得贾雨村不够聪明,办了糊涂事,我却觉得他再明白不过了。”
“啊!”
“这话怎么说?”
贾琅道:“卷宗上点明,薛家来报薛蟠已经得了心绞病,随后就去世。”
“此事若发,首当其冲的乃是薛家隐瞒不报,知法犯法,贾雨村这个知府只是疏于查证,最多不过一句申斥,便可揭过此事。”
“叔叔觉得他办事糊涂,不牢靠,我倒是觉得他别有用心,故意为之。”
贾政倒吸了口凉气,眼神闪烁。
对于贾雨村,他还是很欣赏,除了林如海的推荐,他将贾雨村认为同宗之人,是真想扶持他起来,在朝堂上为贾家助力。
可听了刚才贾琅的话,他是心惊肉跳。
“琅哥儿,我观贾雨村忠厚老实,怎有这阴险之想?会不会是他不谙熟刑律,又刚刚坐上知府,这才.........”
贾琅摇了摇头:“若今日柳叔叔不将此事点明,他只会说事情办妥,薛家官司了了,难道叔叔还会问其中细节?”
这句话几乎戳破了贾政心中唯一的期翼。
因为三天之前,他正收到了贾雨村来信,与贾琅所说几乎不差分毫。
当时他还觉得贾雨村知恩图报,自己未点明,他便为薛家之事奔走,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