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调戏你,你下手也忒重了。对面年轻一些的叔叔说。
我震惊了,满脑子问号,这他m什么情况?调戏我?调戏?我?开什么玩笑?看他们一脸严肃,又不像是开玩笑。我的头有点疼,真疼。
那哥们儿居高临下拿出一摞钱,等等,居高临下……我只吃了几个饺子,平常食量的1/3……两个妹子把我挤在中间有说有笑……我下车时他们异样的眼神……黄毛那轻浮的手在眼前划过……一瞬间我晕了,物理层面的不省人事。
他醒了,护士,他醒了,铁柱,铁柱。护士快来,赵铁柱醒了。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满面风霜的父亲,然后是母亲,还有昨天跟我喝酒的三个铁哥们儿,李刚(刚子),罗子旭(罗子),王涛(涛子),我们还组过乐队,叫,好运四子。
胃癌晚期,其实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猜到了。
“秀英来过了,她说你们早就没有感情了,留下了离婚协议,要你签字,不签字就起诉离婚。”
母亲有些哽咽的说。
“在你昏迷时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我看着我的父母兄弟,想起我12岁的女儿。
在愧疚中,我又晕了,物理层面的不省人事。
夜里,医院的病床上,我悠悠醒来。
我又做梦了,在梦里一群人喊着青青,李青青,但我就是睁不开眼的,也不能说话,头疼的快要炸掉了。
见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幸亏是夏天,要不然真容易着凉。
隔壁床的病人也睡了,父亲应该是先回家了,农村的家里有鸡有鸭离不开人,毕竟日子得过。
我忍着恶心头晕,轻轻起身,走到窗边,悲从中来,想仰天长啸,大喊,我是废人,可又怕吵到别人。
突然间,有股冲动,想一跃而下,但发现是四楼,下面还有花圃,九成是摔不死,到时候更废了。
不由自嘲一笑,原来人无奈的时候真的会笑。
回到床边,找到离婚协议,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赵铁柱,上床睡觉。
在晨光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故作坚强的笑脸。
还是那个梦,头痛欲裂,很多人喊着青青,李青青,我无法睁开眼睛,在梦里时间很长又感觉很短。
母亲关心的看着我,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说没有。
我的主治医生来了,他说现在这种情况,可以不用住院的。
毕竟发现的太晚了,以我们家的情况不建议再花冤枉钱了。
母亲流着眼泪就要跪下求医生,医生熟练地抱住了她,在我们的劝说之下,她止住了眼泪,长喘一口气,不停的重复着,娃儿的命咋这么苦啊,娃儿的命咋这么苦啊。
我抱着母亲轻声安慰。
“没事儿,你看你儿子身体这么好,怎么会轻易的被癌症打倒呢。”
“再说,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还有中医,我没那么容易死。”
母亲一听说死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紧咬牙关,拼命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只能继续劝慰着。
“没事了,没事的,会好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出院了,这几天母亲陪护也累坏了,都快70了,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