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胡亥这才回过神。
“老师……老师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被送去辽东!”胡亥抓住赵高的衣袖说道。
赵高四下看了一眼,扶起胡亥:“公子,陛下对苏牧的态度出乎老奴预料,他居然让章邯秘密保护苏牧,老奴此时不好动手。”
“什么?”胡亥听得腿一软,“老师,父皇要让我去辽东,大哥在云中,父皇是不是要把皇位传给苏牧?”
赵高轻轻摇头:“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不过在回咸阳之前,公子切勿轻举妄动,留在陛下身边,尽量修补感情。”
“陛下顾及父子之情,应该不会太过严厉地怪罪于你。如今这件事尚未有外人知晓,我们回到咸阳后再作打算便是!”赵高言道。
胡亥点了点头,但眼中却满是阴云。
琅琊郡守的府邸内。
秦军由王离带领,仍在与城防军对峙。而王离此刻则蹲在刚刚关押良家的院子里,苏牧坐在他对面,一只手扶着刚刚射杀琅琊郡守的弓箭。
“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难道你就不怕因为私自与城防军对峙而受到惩罚吗?”
苏牧注视着正在地上画圈的王离问道。
王离摇了摇头:“这倒不担心。哥哥你不是说了吗,琅琊郡守纵容城内无赖搜索民宅,而且已经闹出了人命,单凭这一点,琅琊郡守就已犯下死罪。”
虽然王离表面如此回答,但心中另有一番算计:您是陛下的私生子,我救了您,又有什么可怕的,难道陛下还会因为您 ** 一个理应被处死的郡守而迁怒于我?
“你说的那些我倒是不太担心,但只怕我爹会让我不好过。”王离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爹?通武侯?”苏牧有些意外地问道。
王离点点头。
“你都已是裨将了,你爹还会打你不成?”苏牧接着问。
“切!”王离翻了个白眼,“这稀罕事,什么叫还会打我,我爹是通武侯、上将军,我爷爷也是随打随来,爹打我向来都是不留情面的。”
苏牧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看来,老王家打儿子似乎是家常便饭。
正当王离担心晚上回营会挨一顿揍时,对峙的城防军纷纷撤退了。苏牧和王离两人好奇地趴在墙头上看了一眼。
“他们撤了?怎么突然走了?”苏牧疑惑地问道。
王离心中明白,肯定是因为这里的事已经惊动了上级,甚至可能是始皇帝知道了。此时定有人前来善后。
果不其然,城防军刚退下不久,通武侯王贲,即王离的父亲,便迈着大步,按着腰间的剑柄,在几名威猛的侍卫簇拥下步入院中。
“兔崽子,快给老子滚出来,看你还嚣张。竟敢与城防军对峙,看我不打折你的腿!”王贲一进院门便怒喝道。
王离听到后,吓得脸色苍白。
“完蛋了,完蛋了,我爹真要把我腿打断!”王离脸色惨白地说。
一旁的苏牧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束手无策,只能让王离自求多福了。
“苏牧。”
话说完后,王贲朝小院里喊道:“你们都出来吧,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另外,李信将军给你们请功的报告也已送到,陛下发话,功过相抵,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李信将军?
苏牧心中稍作迟疑,随即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没想到他在辽东的种种表现居然还能传回咸阳,甚至惊动了秦始皇!
“我父亲绝对不会 ** 我们,走吧!” 王离说着推开小院的大门。
苏牧与王离并肩走出小院,来到了王贲面前。苏牧拱手行礼道:“草民苏牧,参见通武侯!”
“嗯。”王贲点头示意,“李信将军在请功书中所说的本将都已看到,男儿汉大丈夫本当如此。大秦国的儿郎个个都能上阵杀敌,你不顾自身为战友出生入死,这份精神值得赞扬!”
说着,王贲轻拍了一下苏牧的肩膀。
这番话并非恭维,事实上,能令王家奉承的只有始皇帝,其他人都做不到。因此王贲的话语出自肺腑。
“通武侯过奖了,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苏牧谦逊地回答道。
一旁的王贲对苏牧的谦逊深感满意,不由点头称赞:“不错,不错,这般气节才符合大秦国士的标准。”
“但也正如你所说,匹夫之勇终究是匹夫之勇。男子汉立于世,不可一日无权柄在握。若非今日李信将军的举荐,以及他人的维护,怕是你今天也难逃此劫。”
“本将仔细看了李信将军的请功书,认为你应当在军队中施展才华。”
“大 ** 升靠的是军功,有功必赏,现今国家边疆不安宁,正需良才,你大可不用担心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将来一旦封侯拜将,又有谁敢轻易欺负你呢?” 王贲接连说道。
这些道理苏牧何尝不知?但如果他当初选择留在军中,或许早就接受了李信将军的建议留在辽东了。
由于南夫的牺牲,家中只有一个老父需要照料,所以才不得已返回家乡。
但王贲的好意苏牧十分清楚,因此他拱手致谢道:“在下多谢王贲将军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