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驴的声音稚嫩，分不清男女，宛若七八岁的孩童。

常平手中扫帚不停，平静道：

“有秘密很正常，我也一大堆秘密呢。”

小黑驴又问：“你弟这次捅的篓子也不算小了，你不问为什么借钱，这钱花哪去了？”

常平摇摇头道：“他自是有原因，问那么多作甚。”

小黑驴甩着尾巴，围着他绕圈圈：“这次帮他，下次怎么办呢。”

常平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这次最好要一劳永逸。”

“怎么一劳永逸呢？”小黑驴问。

常平却是没有顺着回答，而是拄着扫帚，望着一直转圈的它：

“不说我了，这些时日你别表现的太灵性了，小安聪慧的很，会察觉出一些细节的。”

小黑驴停止了转圈，原地踏了踏蹄子，抱怨道：

“他老惦记着我身子，要不是你亲弟，我一早踹过去教他做人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常平拿扫帚点了下地面，一幅记起什么的神情：

“小安对驴肉感兴趣，等下要去西市割斤驴肉回来。”

小黑驴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幽怨道：

“你太残暴了！”

“他就算是你亲弟，也不带这么宠他的。”

常平眸光闪动，眼神幽幽，半晌，才回忆道：

“我爷爷和父亲都死于风水师的不详暴毙，这你是知道的。”

“在我们小时候，父亲就一直跟我们兄弟俩强调，不到走投无路，不得启用风水罗盘替人勘穴定墓。”

“但他走得突然，没得及给自己安排墓地，替风水师寻墓地的活，别人都不愿意接，走投无奈之下，我们兄弟俩决定动用风水罗盘。”

“风水师的下场我们俩都知晓，都不想让对方沾染上。”

“最后我俩决定抽签。”

“我在签里动了手脚，最后是我抽中了。”

听到这，小黑驴很是好奇，歪着脖子问：“既然你抽中了，为什么这次你还去找老术士，替你弟弟去求符？”

常平有些无奈的摆摆头：

“这小子压根没管抽签结果，趁我睡时，将罗盘拿走动用了。”

“这罗盘一用就不好收手了，我们俩又小，家里的积蓄很快坐吃山空，连我后来去船上当学徒的学费，都是小安替人寻墓替我攒的。”

“这小子对你也是真的好啊。”小黑驴甩着尾巴继续道：

“那你这次找那老术士换的符，什么时候送他呢？”

“走之前吧。”常平垂首继续扫着地，轻声道：

“这次了解到不少风水师的消息，他现在若是知晓，会有很大压力的，但又不能不说。”

“过两天吧，这些沉重的话题，离别时再说。”

感受他情绪有些低落，小黑驴上前几步，拿脑袋蹭着他的手臂道：

“那个小姑娘呢，既选择这条大道，往后数年便是一路跌沛流离了。”

“小桃啊，她当时可是说，要跟着我去仗剑走天涯的。”

常平神色柔和，眼角带笑，脑海浮现李桃桃不施粉黛，单纯秀气的脸庞。

手掌摩挲着小黑驴颈部柔顺的毛发，他目光坚定道：

“明天我就去找她，问她是否愿意等我三年。”

……

中午，狂刀武馆大院中飘着饭菜香。

一众武馆学徒坐在厨房门口，正狼吞虎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