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江心棠刚刚说一句石破天惊的“我会杀猪”,今日又来一句让人瞠目的“我喜欢吃肉”。
简直……
谢景熙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贵女,娇羞的、温婉的、清冷的、活泼的、庄重的等等,大多数人在府里严格调教下,各怀心思。
第一次见江心棠这样诚恳到直白的名门贵女,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你不喜欢吗?”江心棠很自然地反问。
“我不喜欢。”谢景熙否定。
江心棠接一句:“口是心非。”
“你说我什么?”一向被人捧着的谢景熙顿时不高兴。
看出来他要恼了,江心棠连忙道:“没说什么。”
谢景熙指责:“明明骂我,还说没什么,这就是你的诚实?”
“我的诚实向来就是这么灵活,需要的时候就诚实;不需要的时候,说点小谎,无伤大雅。”江心棠笑着补充一句:“主要是让我自己过得好。”
谢景熙直直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你、你……你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江心棠道:“难道不是能屈能伸的女人吗?”
谢景熙不承认:“胡说八道!”
“那……你说狡猾就狡猾吧。”江心棠不和他较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将发钗、耳坠等首饰取下,起身进净房。
谢景熙也没有计较江心棠狡猾不狡猾,却因为她的那句“面对了,就能够接受自己的不足,就有机会成为更好的自己”,而陷入沉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双手缓缓地伸过去,触碰到毫无知觉的双腿。
江心棠脚步声忽然响起。
谢景熙连忙收回手,翻身躺下。
江心棠从净室出来,打地铺,唤一声:“王爷。”
“嗯。”谢景熙应一声。
江心棠道:“熄灯了。”
谢景熙应:“嗯。”
卧房里的灯熄了,周围一片黑暗。
谢景熙再次伸手,悄悄摸上自己的双腿,心里五味杂陈,这时候听到江心棠微微的鼻息声,他也缓缓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又看到江心棠轻手轻脚地叠被子、装被子、梳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
他躺在床上,稍微思考片刻,喊一声:“福全。”
“王爷。”福全几乎是立刻出现。
谢景熙道:“伺候本王起床。”
“是。”福全熟练地伺候着。
谢景熙问一句:“王妃在做什么?”
别人不知道王爷和王妃的关系,福全贴身伺候着王爷,却是知道王爷不喜王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王爷询问王妃的情况,不由得愣了一下。
谢景熙诧异地望一眼他。
福全连忙回答:“回王爷,小的进来的时候,王妃在同、汪嬷嬷、香蕊说话呢。”
“香蕊?”谢景熙问。
福全向谢景熙解释:“香蕊是王妃昨晚从浆洗房带回来的丫鬟,听汪嬷嬷说,以后她就是贴身伺候王妃了。”
对。
昨晚江心棠提到过香蕊的事儿。
谢景熙诧异地问:“王妃没有贴身丫鬟吗?”
福全回想一下,道:“王妃从宣平侯府带过来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药,一个叫绿竹,但王妃并不使唤她们,有事都是找府上的汪嬷嬷,今日身边才多了个香蕊的。”
不知道江心棠为什么这么做,谢景熙也没有兴趣追根究底,抬眼看一眼窗外道:“今日天气不错。”
福全附和着:“是啊,阳光明媚,春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