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何意?”
“何彦同,前任知县作风怎么样,你我都知道,在宋大人面前就不要打趣了。”
王斌咳嗽几声,何金欲言又止,冷峻个脸退到后面。
奇怪……
宋慎感觉气氛有一点微妙的变化,虽然感觉不对劲儿,但是也没有多想。
“县衙一事,于十一月我等要将钱塘县所有赋税徭役,按照计算寅际征收。”
而黄册,每十年建造一次。
“王斌,你将今年年成歉收做一个总结报告,写完交给我看一下,之后再禀告上府请求减免。”
“诺!”
王斌受命。
宋慎初来乍到,认真核查账目,却发现今年账目好多处地方都有问题,似有做假嫌疑。
“砰!”
账目拍在桌上。
宋慎瞵伺。
除了王斌和何金以外,众官吏皆不敢抬头。
“尔等没有其他事情隐瞒宋某吧?”
宋慎见众吏皆不说话。
指着账目上的一处疑点,询问众人:
“去年县收赋税十三万银,其中八万银交纳朝廷,剩五万银留县内用度,五月十一,连日暴雨,马厩隳毁,计划用县银一千六百两修复扩建,为何最后用度却超过五千两?”
一个县衙马厩,要用五千两?
你家马厩是金粒子做的,还是金皮子做的?
宋慎不信。
这时候,主管后勤的王斌站了出来,笑着说道:
“回禀知县,马厩常年不修,又生虫患,根基早已经侵蛀,所以我等先打重新敲定根基基建,又用南海实木,运费贵也,超出预算也是正常的。”
在场除了何金皱眉,其余人皆附和王斌。
乍一听感觉合情合理,但宋慎总感觉王斌在隐瞒什么。
宋慎毕竟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情况,他见众人皆向着县丞说话,他也不好反驳。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清,白圭也,贪,黑炭也,诸位当知,官场上下,有白则有黑,政治廉洁清明下,也很可能有污吏贪官。”
“职墨者,法度也,自古无法则无准绳。尔等当遵纪守法,远离贪污贿赂之事,清者自清,百姓会自己认定官吏孰好孰坏。”
王斌无言,众吏皆低头。
他们可不会小瞧宋慎,要知道眼前这个主儿,可是提出“剥皮揎草”的狠人。
他们比谁都清楚,宋慎领来的两百禁卫军有何意义,代表这小子仍受皇恩眷顾,代表着他这个钱塘知县不会做长久。
这是一个迟早会回京的主儿,留不下来的。
宋慎见众人哑巴,心里叹息。
若有贪墨,他们怎么可能会主动承认,看来还需要好好查一查他们。
宋慎下发给他们一人一本《大明律》,打发他们离开,唯独留下何金。
他见何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宋慎觉得这些人之中,也就何金可以相信。
“宋知县,你尚且年轻,不谙世事,你且要小心王友志,此人表面风度宽容,实则包藏祸心。恐你遭不测之忧。”
何金贴覆宋慎耳边说道。
“王斌?竟是恶人?”
宋慎惊讶,他还真没看出来。
“此人是钱塘第一宗族王氏家主,上任知县就是他给逼走的。”
何金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