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李善长可是对宋慎颇为在意,说明宋慎也已经进入了李善长日后的攻讦名单上。
李善长姑且先不说,还有那胡惟庸就是一个麻烦。这人办公能力确实不错,但是为人过于眷恋权利把持。
若有朝一日胡惟庸身处高位,难保胡惟庸不会生出骄横跋扈之气。
刘伯温以“譬之驾,惧其偾辕也。”来定义胡惟庸这个人,就已经看透了胡惟庸这个人。
“还请安国公宽心,小子自然不敢轻易趟这浑水,我只跟从陛下旨意,陛下让小子做什么,小子就做什么。”
淮西也好,浙东也罢。
皆是用来牵制彼此的手段,两方集团都是朱老头的政治棋子。
所以宋慎哪边都不站,朱元璋执政还有三十年光景,足够宋慎挥霍,他就紧抱朱元璋和朱标大腿就好。
“但愿如此。”
刘伯温仍有忧虑,明日便同宋濂好好说一说,让宋慎日后低调一些。
又过十日,夏伯启叔侄才被押解入京。
“我身居偏乡僻壤,竟然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
“不是我大动干戈,而是夏先生名气之大,元璋我一直十分敬重。尤其是在这江淮地区,先生闻名遐迩,只是我大明朝新立,多次征召夏先生,先生不受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行断指之刑啊。”
“我不愿再出仕,陛下却逼迫甚紧,所以这才施行下策。”
夏伯启回答。
“先生所答非真心话,当时天下动荡,你们叔侄二人在何处?”
“红寇乱时,躲于福建、江西两省交界之处,今天下已定,不可躲也。”
红寇指代红巾军,朱元璋就出身红巾,却被这老头含沙射影骂了。
“那你带没带着家人?”
朱元璋尽量忍住,沉吟问道。
夏伯启回答:“老父也在福建。”
朱元璋追问道:“如果你带着老父亲,如果在行程过程中遇到高山和低谷时,你会不会扶老父一把?”
“会扶。”
夏伯启这次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朱元璋又问:“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红寇占领信州后,我们回到故乡。我在故乡做了一名教书先生,直至今日。”
夏伯启冷哼一声,闭眼说道,撇开脑袋不理元璋。
搁平时这么不给面子,朱元璋早就把他砍了。
“那夏先生知不知道,你能安心在故乡教书,未受到战火侵扰,皆是我朱元璋驱赶鞑子,平定陈友琼之功。”
夏伯启不语,装哑巴。
“如今这天下,不是北元的天下,未来则是我大明的天下,夏先生既然教书育人,就没有给学生传道授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
朱元璋理直气壮地怒斥夏伯启:
“你们叔侄两人,不就是想学春秋的伯夷、叔齐吗?可是人家宁肯饿死,便不食一粒周栗。”
“你们却以教学为生,如今新朝建立,动乱很快便可平定,也不再担心贼人抢夺家财,这是谁给你的?这是我给的!我给了太平,你却宁愿断手指,也不愿为新朝廷服务,夏伯启,你可知罪!”
“从不知罪,红贼纵然现在得了天下,日后也不会坐的安稳。”
“红贼!红贼!你这个老东西还在嘴硬!信不信朕命人斩你!”
朱元璋火冒三丈。
“我断指,早已起誓,就算你断我头颅,我也不惧,我还会在阴曹地府内等着你。”
夏伯启冷笑一声。
朱元璋闻言,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