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身边的随从,接二连三被乱箭射中,被大炮轰死。
每掉队一个人,马屁股上的朱祁镇便哈哈大笑,大喊一声:“好死!”或者“又死一个!”
也先气得脸都绿了,但他只顾专心逃命,哪有功夫跟朱祁镇斗嘴?
朱祁镇见也先没反应,不停激他:
“也先,你不是蒙古第一勇士么?怎么做了缩头乌龟?回头干啊,为你的兄弟报仇啊!跑什么跑?
“别跑啦,跑不掉的。你现在想要活命,我给你指条明路——调转马头,向我大明投降,把我送回去。
“我念你忠心耿耿,便不计较你的罪过,封你为蒙古狗屁王,逃命侯,世袭罔替,你觉得如何?”
也先实在忍无可忍,回过头来,歇斯底里地大吼:“闭嘴!闭嘴!闭嘴!”
“哈哈哈!”朱祁镇血流满脸,却依旧放声大笑。
突然,一支冷箭嗖地飞来,射在了也先坐骑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后腿一软,直接扑倒,把也先和朱祁镇掀飞在地上。
朱祁镇眼前一黑,气息滞塞,竟直接昏了过去。
……
五日之后……
长城外瓦剌老营,北风呼啸,大雪漫天。
一座戒备森严的蒙古毡帐内,朱祁镇嘴唇煞白,坐在火炉边的羊皮毯子上。
他对着一面铜镜,手持棉布,蘸着酒精,小心翼翼地清理脖子上的伤口。
这酒精是他用瓷瓶和牛血管做了个简易的冷凝装置,然后蒸馏烧酒亲手提取的。
虽然浓度不一定有百分之七十五,但杀菌效果肯定比酒精度只有三四十度且充满杂质的烧酒好太多了。
“嘶……”
疼痛如此清晰锐利,激发出的肾上腺素让大脑无比清醒。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在做梦,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朱一鸣,是真的穿越了,成为了朱祁镇。
看着铜镜里的年轻人,既陌生又熟悉,两世为人的感觉十分奇妙。
不得不说,朱祁镇这小伙儿长得还挺帅。
老朱家不搞政治联姻,后妃都是从民间挑选美女择优录取,所以子孙后代都长得不差。
可惜不知为何,寿命大都不长。
无论是因为基因缺陷,医疗落后,纵欲过度,丹药中毒,还是这些年网络盛传的文官陷害,对于现在的穿越者朱祁镇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眼下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事。
“老子这么帅,后宫佳丽们都眼巴巴盼着我回去宠幸她们呢,我可不能死。”
“还有我那好弟弟朱祁钰,估计也巴不得我死在草原上,好坐稳他的皇帝宝座。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老子不光得活下来,还得回北京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想到这里,朱祁镇紧咬牙关,用淬火的小刀狠狠割下一小块已经开始有些化脓趋势的血肉,然后用酒精棉布擦拭消毒。
他不能让自己的伤口感染,必须努力活下去。
只是,伤口感染容易处理,懂点现代消毒知识即可。
也先的怒火,要如何才能平息?
回想五天前北京城外发生的事,朱祁镇摇了摇头,再次发出一声苦笑。
若不是以为是在梦里,说话做事也不会那么没轻没重,把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当时是爽了,逞了把英雄,把也先怼得差点气出脑溢血来。
但是爽完之后呢?
妈的,也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