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来势汹汹,江照莹知道那个下给自己的套,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没有说什么,与她们一起进了内室。
柳四小姐正跪在柳老夫人的榻前,哭得梨花带雨,见到江照莹进来,美丽的容颜立即呈现怒色,指着她道。
“你对我祖母做了什么?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何一见你,就会突然间晕倒?”
话音刚落。
数道凌厉的眼神如尖刃一般齐齐落在江照莹的身上,饶是江照莹死过一回的人,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府一共五房,除了大房的柳相,其他每房的家主都在,嫡子嫡女也都在,挤满一屋。
“你当真是个丧门星,谁遇着你都没好事。”
柳四小姐这话说得极重,可所谓是毁人清白,灭人身家性命。
不论是厢房里的柳家人听得到,就是外面的贵重宾客也同样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场面静得可怕。
大家心里都清楚,换成任何一家小姐,此刻只怕都已经吓得只能跪地求饶,或者是昏死过去。
更有甚的,只怕要血溅当场!
可江照莹。
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娇小女子,眉眼清冷,静静的看着柳四小姐。
莫名的。
很多的视线开始在柳四小姐和江照莹的身上流连起来,柳四小姐自诩京中绝美,可眼下看来,江照莹清冷又高贵的绝美,丝毫不输。
“大夫,祖母怎么样?”
柳大夫人颤着嗓音问大夫,大夫施礼。
“实在是汗颜,老夫并没有查出老夫人有什么问题,可若说没有生病,又没有受刺激,缘何会昏倒呢,哦,老夫一并检查过,没有中毒。”
真是奇了怪了,什么问题都没有,脉象也是正常的,可确实是昏过去了,绝不是老夫人故意的。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若是老夫人在今天有个三长两短,那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要说她的女儿命格不好?
不行。
今天必须要让老夫人醒过来,而且安然无恙才行。
接着。
柳大夫人又请了两名大夫轮着给老夫人把脉,并且下了针,可老夫人呼吸均匀,就是不清醒。
“或许把她赶出去,老夫人就醒了呢?”
“难道是她在老夫人身上耍了什么阴渍手段,让老夫人昏过去了?确定老夫人只见了她吗?”
“真就只见了她一个人,而且当时下人都不在。”
……
柳四小姐听着更是愤怒,转头斥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把她赶出去,以后……再不许她踏进柳府半步。”
江照莹气定神闲,依然静静地站着,都骂得这么难听了,如果幕后的人还不出现,那就有些可惜了。
正想着。
身后一道人影涌动,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丞相夫人,也许我有办法。”
江抚琴!
江照莹猛地转头,就算早有怀疑,但真的发现是她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震惊。
竟然真是江抚琴!
江抚琴承受着大家好奇的视线,上前施礼。
“此事关乎我的姐姐,我不得不来,身为钦天监的女儿,虽不精通,但也略懂一二,我二姐姐气运确实不太好,与她过多交往是无益处,许是她的命格有异冲撞了老夫人,我可以帮着化解。”
这话说出来,大家倒是想起来了,她们都是江监正的女儿,耳濡目染的,她们懂一些,也说得过去。
不过。
这江家的三小姐倒是让人惊讶,竟然懂得相看之术?
“江三小姐,你可看出问题出在哪?”
柳大夫人上前问着她,江抚琴身形笔直,眉眼温驯又乖巧。
“柳府的格局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我二姐姐命格过硬,冲撞了老夫人,眼下让我二姐跪在老夫人床前抄经书,我再改一改府里某些地方的格局,便可破局,最多半个时辰,老夫人就会醒。”
“当真?”
柳相夫人心间微喜,急忙上前拉着江抚琴的手温和道。
“你要是让老夫人醒了,我柳府便承了你这个人情,到时候必有报答。”
江抚琴听着心中喜悦,眉眼越发谦卑,急忙摇头道。
“不必的,这是我们的错,自然要修正。”
“好。”柳相夫人转头,目光凌厉“去,把金刚经拿过来让世子夫人跪着抄。”
“大夫人,要……蒲团吗?”
身边的嬷嬷轻声问着,柳相夫人冷眼看着江照莹,见她纹丝不动,一幅不关自己事的模样,冷声道。
“不必!”
嬷嬷得令,转身朝门口走去,才刚掀帘子便惊得与门口的下人全都跪了下来。
众人转头。
珠帘涌动,流光异彩。
光芒里。
柳家的二少爷柳宴臣一袭暗红绣金边的锦袍,身形修长,眉目如画,披着一身冰冷疏离,和玥明王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自己的二哥,柳四小姐急忙擦了脸上的泪,起身规矩施礼。
“殿下,二哥。”
“恩。”
柳宴臣淡淡应着,反倒是玥明王温和道。
“起吧,不必多礼。”
柳四小姐小心翼翼地瞧了柳宴臣一眼,然后才慢慢退到柳大夫人的身边。
江照莹微微蹙眉。
从他们踏进这道门开始,气氛就紧张万分,整个柳家小心翼翼不说,甚至还有些恭敬,如果感觉没有出错,大家绝不是因为玥王殿下,而是因为柳宴臣!
柳宴臣和许知砚是死敌。
怪不得。
怪不得二师兄那般腹黑的人都没办法置死他,这柳宴臣的面相绝美又极尊贵,的确不好对付。
他走向柳老夫人的床榻,柳大夫人让了出来,下人急忙搬来黄梨木的椅子。
待到柳宴臣和玥明王都落了座,下人也把经书、笔墨一起端了过来,放在床前的地板上。
柳宴臣凤眸染着冷光,缓缓看向江照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