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郡主身边的宫婢先前早已吓得哭不出声来,怔怔地跪在一旁做好了殉葬的准备,眼下见自家主子醒过来了,一个个才哭着上前握住她的手。
听云郡主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但长睫微动,已经有了听觉。
习惯的。
她便先露出温和的一面,轻轻抿唇。
顺带又握紧宫婢的手。
“琥珀,琉璃,不要哭,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不要伤心,这是注定的啊。”
“药来了,药来了。”
门口传来元大夫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就冲进了雅间。
“这碗药很苦,但是一定要喝下去,有大作用,一滴都不能剩啊。”
见听云郡主有了动静,元大夫急忙把药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俯身替她把脉,随后转头与江照莹道。
“得马上服药,不然她还是会不舒服。”
“好。”
江照莹朝着琉璃和琥珀招手,自己则起了身。
却刚好在这个时候,听云郡主缓缓睁开了眼睛,琥珀和琉璃红着眼睛上前,一个将她扶起来,一个急忙将药吹凉一些。
江照莹则朝着太子殿下施礼道。
“公子,我们该走了。”
时辰不早了,不能让宋府发现端倪。
“你是该走了。”
太子知她是江照莹,一个宗妇这么晚还在外面确是不妥,宋府不是什么善茬子,一旦发现,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公子,可否劳您帮个忙。”
“恩。”
太子点头。
“劳您让这些大夫都留在观鹤楼,明天再离开。”
今天晚上。
宋府必须一个大夫都请不到,一如她上一世,生病之后,被扔在冰冷的厢房里,一个大夫都见不到。
太子看向江照莹,他还以为江照莹会提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却只是这些吗?
这些大夫一个个自视清高,先前出言羞辱于她。
遂。
太子沉着脸开口。
“让他们跪着,明天时辰到了才能起身离开。”
“是。”
方才江照莹那一声殿下已经让大夫们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断开,大家都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天潢贵胄的清冷少年是皇上的儿子,是一位殿下,虽不知是哪一位,但看着势力一定不小。
如此说来。
那躺在榻上发病的便是郡主了。
所以。
他们方才在这里阻拦江照莹救那位小姐,差点害死了郡主的性命。
“仇大夫。”
有人拉了拉仇大夫的衣角,想要他求求情,晚上夜凉如水,跪在外面的露台可是受不了的啊。
就算是大夫也受不了啊。
可是仇大夫此刻羞得脸色发红,根本没眼求情,第一个转身走向露台然后一掀袍子,咚的一声跪下。
“多谢。”
江照莹朝着太子施了谢礼,然后便和许知砚一起转身离开。
听云郡主刚她也把那碗苦得想吐的药喝完,嘴里含着一粒蜜饯,抬眼就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
她眼里一急。
方才视线模糊,但隐约还是看到了那少年俊美的模样,而且他似乎对自己说了很多的话,鼓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听云着急的指向门口的背影。
“皇兄,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