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听完本想说不会吧?
但旋即一想,崔明远会有这样的感受,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只要我待在他身边,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擦,要真是这样,那往后岂不是要减少俩人的碰面次数?可不见面,关系不就会变淡?关系淡,那好感度还怎么提升?好感度提升不了,这该死的运势下降不就无法停止?运势下降不止,碰面不就仍有危险……
徐慨用力搅合着碗里的馄饨,想起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一颗心越想越拔凉。
“靠!这下惨了。”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崔明远听得莫名其妙:“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怎么惨了?”
徐慨有气无力地用后脑勺抵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撞了两下,叹气道:“说真的,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崔明远自认为是那种对人冷漠的性格。
别说是徐慨这种才见面过几次的别班同学,就算是一同相处了好几年的同班同学问他这个问题,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离开。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下意识地不想徐慨垂头丧气。
在沉默片刻后,崔明远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你怎么也会说这么悲观的话?”
徐慨苦笑:“因为从小到大,我幸运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出来。”
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崔明远的遭遇感同身受。
崔明远想说,你要比这个的话,那我连一只手都用不上,可终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匆匆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然后闷声道:“有得数就知足吧,你嫌少可以多数几遍。”
徐慨:“……你果然是在讨厌我吧?”
“别念了。”崔明远忽然舀起一个馄饨转身递给徐慨:“我请你多吃一个,行了吧?”
徐慨把目光落在他的勺子上,心平气和道:“有口水。”
崔明远脸色一僵。
“没事,请你就全都是你的了。”
或许是第一次听他开玩笑,徐慨惊讶之余,居然鬼使神差,真的把嘴凑过去,含住了勺子。
下一秒,两人像触电似的往后闪开。
徐慨飞快地把头埋进馄饨碗里。
崔明远拿着勺子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随后放弃使用,直接对着碗口连馄饨带汤几口喝完,站起身说道:“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给爷爷烧纸。”
见状,徐慨也赶紧把馄饨吃完,跟上他的脚步,“我也去。”
崔明远点点头,没有反对。
今天是爷爷的头七,在他们那儿,老人过世后,有“烧七”的习俗,简单来说就是每逢七天祭祀一次。
但由于烧纸的七个周期,需要历时四十九天,很多人家一般“头七”烧完就结束,很少会继续烧“二七”、“三七”直到“断七”。
出了公园,丢了垃圾,他们俩先去丧葬品店采购了一些香烛纸钱,徐慨还特意要了一刀没有打钱印的黄纸。
接着又去买了些饮料食物。
而后才乘坐公交车来到公墓。
由于近年来倡导绿色祭扫,像放鞭炮、烧纸之类的悼念活动都被禁止。崔明远只能先到指定的焚烧点,把买来的纸钱冥币烧了,再去看望爷爷。
徐慨趁他烧东西的空档,拿出那刀黄纸撕开,跟着手指翻飞,直接将黄纸折了数次,再一撑开,就成了个饱满的元宝。
徐慨平日也会帮着奶奶做活,因此手工十分熟稔。
虽然他没办法像奶奶那样,一天叠几千个。但不一会儿,他也叠了一小堆。
叠完元宝,徐慨又折了个小纸人。再在纸人身上写上崔明远提供的爷爷姓名和生卒年,放在元宝山上。
传说这样拿去烧,就能确保亡者可以成功收到祭品。
崔明远看着徐慨将东西抱了过来,便把手里的打火机交给他。
徐慨按了一下,小小的火苗摇曳起来,倒映在他瞳孔里。
“爷爷,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徐慨把火苗往纸上一引,元宝迅速窜起火焰。
片刻后。
一阵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风,将燃烧的纸灰卷起来,如同蝴蝶飞舞,竟越飘越高,转瞬越过众多墓碑,散向远方。
徐慨瞳孔收缩了一下。
纸灰横向飞,意味着亡者已收……
呼——
一股凉飕飕的风吹在了他的脖子根。
[崔明远获得先人庇佑]
[因好感度过低,崔明远运势下降转为逆折]
[徐慨运势下降中]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烟雾字,徐慨第一反应是,原来烧纸真的可以得到先人庇佑。
紧跟着,脸色唰的一下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