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惑直起身来，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蛇头。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一旁的云绯却是干呕了起来。

“呕~~~”

她挣扎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一旁开始呕吐，可惜除了一些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姬惑看了看她：“朋蛇之民，是什么？”

“都是些疯了的家伙，它们活不下去，索性干脆就把【朋蛇】这样的诡怪当做了自己的父母来崇拜。”云绯嗤之以鼻道，“你也看到了，它们的身体已经被朋蛇的诡邪之力入侵，变成了一副妖不妖、诡不诡的模样。”

“崇拜诡怪？”

姬惑有些不明白。

那些恐怖荒诞，无法理解而又无比危险的诡怪，竟然还会有人去崇拜？

“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吧，这个世界是分为多个层次的，你之前能够看到很多我不能看到的东西，以及每个妖族在启慧仪式里面看到的东西，其实都是对这个世界不同层次的观察。”云绯解释道。

“思维本身也能被分为一个层次，崇拜诡怪，就可以在某个层面上和那只诡怪沟通，诡怪的思维不可用常理揣测，它或许看也不看一眼，就会将来着的思维吞噬，又或许会出于某种恶意的心理，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予对方，最终，那些接收了诡怪力量的人，就会自称为XX之民，身体的特征也会逐渐被扭曲成为对方的模样。”

“如那样的诡怪之民，多么？”

“岂止是多。”云绯打了个冷战，“我曾经听说过位于渤海的海外三十六国之一的羽民国，整个国民都是诡怪之民，数量足有千万之众。”

数千万诡民？

那得是何等强大的诡怪？

那刚才的朋蛇之民呢？

难道也有一国之数？

“那倒没有……”云绯没好气道，“朋蛇平日里都在錞于毋逢山和幽都之山中间的浴水处沉睡，只有少数日子才会苏醒，一旦苏醒，便是天降大旱，我们部落每年都会派族人前去查看朋蛇的状态，加固封印，以免它苏醒。”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们部落的位置吗？为什么还会被袭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禹境内不是照样有诡怪？就算没有诡怪，那些活不下去的人也不是会落草为寇，四处劫掠吗？”

“还有之前那片雾霭林，我们部落一直和大禹有争端，但自从一只雾主显现之后，双方谁都没有在说这件事了。”

姬惑听到这也是理解了。

一块地区的划分归属既可以是大禹的，也可以是妖族的，但归根结底，这块地盘是谁的，只和强弱有关。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这野外远比姬惑想象的大，直到夕阳落山，姬惑也只感觉自己似乎只是原地踏步了一天而已。

身边的云绯一屁股蹲坐在地：“我不能再走了。”

“怎么了？”

姬惑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夜盲，天色一黑，如果没有火把的话，就看不清东西了。”

夜盲症吗？

这个症状，似乎相当普遍。

他小时候，在村里也是这样，天色一黑，村里每家每户都是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