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有些蠢人会这么相信。

所以，他不需要施展什么手段，也总会赢钱。

对方欠他二两银子，但季九仍然对待对方好声好气。

这在外面或许是笔巨款，但在这里，收孽人的日子和坐牢没什么分别，月钱除了用来满足基本的吃喝之外，能够用度的地方实在有限。

购置田亩、置办宅邸，再娶个漂亮婆娘？

大部分的收孽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户籍，甚至就连名字都见不得光，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在这种近乎半流放的生活状态下，季九的这个小赌坊，就是整个收孽人之间最为热衷的‘娱乐活动’。

“先来探个路。”

说着，和二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三枚大钱，压在了小上。

“哎呀，二哥啊，最近日子窘迫啊，这出手，不像是你啊。”旁边一个收孽人开口调侃道。

闻言，和二原本还想反驳几句，但看到对方手里捏着的五文钱后，不由得反唇相讥：“欲六，你小子不也一样？”

“哈哈，两位老哥，还是先让小弟试试水吧。”

相比和二和欲六两人的捉襟见肘，刚刚因为献上孽种尸体而换了半吊大钱的彦十显然出手阔绰的多。

说罢，他就从袖口排出了十个大钱，压在了另一边的大上。

旁边还有几个围观看热闹的收孽人，也纷纷簇拥上来，有钱的纷纷下注，没钱的也在一旁看热闹。

在这不见天日的孽种暗牢里，也就只有季九的这间‘监狱’最有人味。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说罢，季九用自己的左手开始摇晃起骰盅起来，所有人的脸也集中在他的手上。

季九自然不会作弊，不说这些收孽人一个个都颇有些身手。

就这么点赌资，也不值得。

稍微摇了摇，他便将骰盅一扣，扫视了一圈后，确定无人加注，便将骰盅揭开。

“一，一，三，五点小。”

结果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看来今天手气不错。”

和二乐呵乐呵的从桌子上拿回六枚大钱，然后又从回来取出了四枚，他准备第二手压下十文的大注。

不过，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和二的眼角，依稀看到了癞三那个光头从门口路过的身影。

这让和二有些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癞三是收孽人中极少数对赌博不感兴趣的人，不过估算了一下时间，好像也是到了对方巡逻时间了，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也属正常。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在季九的一阵阵催促声中，和二也懒得细想，回过头，将十文钱再次压在了小上。

而季九则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摇晃着骰盅。

片刻后，他再次开盅。

“一，二，三，六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