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在脑海这样问自己。
一定是自己睡觉睡糊涂了,看见了幻觉。
抱着这种想法的泉又推开了阳台门,他倚在阳台栏杆上,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午后的安静街道。
不,我还是必须亲自去看看。
那怕是幻觉也好,我还是要去看看。
泉连忙换上别的衣服,快步走出房门。
腾腾腾。
男生下楼梯带着一阵阵的声响,平时这样,肯定已经惊动了亲人。
泉庆幸是今天。
他快速穿了鞋袜,推开玄关门,快步走了出去。
屋外,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上,赤阳高挂灼烤着整片居民区。
白炽的阳光,照在街道路面上,那反射而来的光,多少让人晃眼。
泉倒是不在乎,他心心念念只朝刚才那个身影逗留过的地方跑去。
一路狂奔,他迎着燥热的风,奔跑着。
可除了稀疏的几个行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周围四下也没几个年轻人了,况且这一带有多个路口,横街窄巷什么特别多,可能一个拐弯就不见了踪影了。
何况自己跑过来也花了一小段时间。
泉站在了那身影逗留的地方,但那里已经找不到任何人了。
整得自己像追踪什么犯人似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看来是自己午觉还没睡醒的缘故吧,看到幻觉了。
男生苦笑了一下,既然自己都出来一趟了,索性现在去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点饮料回去喝得了。
泉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最近的贩卖机地点,动身朝最近的一台贩卖机走了过去。
就在来到最后一个拐弯处,男生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贩卖机运转的声响。
那台破贩卖机他可再清楚不过,投币进去,按上按钮就立刻发出烦人的嗡嗡声,更为烦人的是这鬼毛病持续多年了还没有人来修。
得了,又是哪个人不知趣的要在这台破贩卖机买饮料呢。
泉扭头看去。
贩卖机前,是一个高挑的女生。
她正蹲着,在贩卖机里拿着饮料。
是谁……
阿泉看了看贩卖机前女生的身影,心中生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
只见那个女生戴着一顶深色棒球帽,外穿一件蓝色的牛仔外套,下身是一条黑色高腰紧身牛仔裤,搭着一双深蓝的高帮匡威鞋,右肩上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
那个单肩包上绣着一只翱翔的飞鸟图案。(是飞鸟的单肩包,显然已经换了一个了,但是那独一无二的充满前卫设计的图案,给泉印象十分深刻。)
她一头黑发从帽檐边直垂而下,有着优美的曲线发丝在温暖的风中轻轻摆动。
随着那台贩卖机嗡嗡声逐渐消失,女生已经拿起了几瓶易拉罐饮料,她从蹲姿改为了站姿。
高腰的黑色紧身牛仔裤就在这一刻,修饰出她修长且完美的腿部线条。
女生移了几步,坐在了贩卖机旁边的长椅上,拉开了易拉罐上的金属扣,慢慢喝起了饮料。
这清冷的神情,眉宇间蕴含的英气与阴郁,以及各种信息都表明,她就是飞鸟。
泉低了低头,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阳底下站太久,他嗓子也有些发干。
飞鸟同学来这里干嘛呢?
泉仔细想着。
就在这时,飞鸟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她慌忙将多余的饮料塞到了单肩包里,而手上的易拉罐则直接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泉倚在墙角看过去。
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正朝着飞鸟的位置走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褐色的连衣裙,五官轮廓,颇有几分像飞鸟,只不过她染着深褐色的头发,神情更加阳光,全然没有飞鸟身上的清冷与阴郁。
片刻功夫,女子已走近,并跟飞鸟打起了招呼。
男生心想,莫非这位是飞鸟的姐姐?
泉的眼前,那名女子和飞鸟说了什么,飞鸟点头以后,两人便动身往一处路口拐去。
她们为什么会在哪里呢?
阿泉颇有疑问,他也顺道走了起来。
转了几个弯,飞鸟两人走到了大路之上,车子与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泉必须集中精神才能从中找到她们了。
又过了一阵子,只见,飞鸟和那名女子过了马路,一同越过了检查的安保,走进到了一家医院之中。
泉只知道,那是一家颇为有名的私家医院。
果然是身体有问题。
泉垂下头,他真的给自己之前打赌让飞鸟回剑道部这一行为感到愧疚。
男生叹了口气,沿路返回自己所居住的街道。
等到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后,男生才发现自己肚子和嗓子都已闹腾得非常厉害了。
于是,他沿路走到附近一家便利店前,在那里随便买了一点面包和饮料,接着搬了一把小凳子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小泉。”那个看店的老人放下手上的报纸,而泉尴尬地笑了笑,又从身旁的旧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揭开瓶盖,喝了起来。
听着蝉鸣,吹着老便利店里的小风扇,泉感受着手上那瓶冻饮传来的阵阵冰冷,直到胃里升起一阵气,长长地打出一个气嗝,他彻底的冷静下来。
“小泉来这里多久啦?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嘛?”老人下意识问。
“大概两三年了,也没有适应不适应,幸好有阿信在。”他笑了笑。
便利店里,老收音机播放着披头士的There's A Place。
男生啜了一大口冷饮,望着天空。
希望飞鸟同学能健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