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燕挣扎着把家里安排好,和婆婆一起坐上了警车。
早上的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土地上生机勃勃。然而晓燕的心里却压着无尽的雾霾和阴暗,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感觉背靠的大山突然崩塌,不但变得无依无靠,而且崩塌的大山又重新压到她的肩上。那是一种无法承受的重量。
晓燕终于体会到,当倚靠的东西变成负担的时候就会让人垮掉,垮掉的原因不是倚靠的东西,而是心里巨大的失落和无助的绝望感。
汽车走的不是很快,慢慢的走会有更长时间来消磨一下负面的情绪。
汽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来,,晓燕下了车,来到传达室跟前,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到一个年纪在六十上下的男人正在打着瞌睡。
晓燕轻轻敲了敲窗户,那人惊醒过来。懒洋洋的看了晓燕一眼,问:“有什么事吗?”
晓燕说:“我是学生家长,有点急事,想把孩子带走,你能给通知一下吗?”
那人看着晓燕满不在乎的说:“不行,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打扰学生们上课。”
这时候门口过来一辆车,这人看到立马站起来走出传达室,满面笑容的打开大门,冲着车里点头哈腰的连连打着招呼。
回到传达室脸立刻又拉了下来,晓燕心里有点着急了,说:“大爷,你能不能受累给喊一下,我们确实有急事。”
那人说:“不行就是不行,上课时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然后就扭过头不再理睬晓燕。
晓燕急的直跺脚,回头看看警车,她也怕两个年轻的警察等的着急。于是继续哀求着。那人始终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坐在那里。
坐在车里的两个年轻的警察,看到晓燕着急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那个比较白净的警察说:“孙雷,把车开过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开车的警察叫孙雷,是刚刚工作没有多久,各种经验都不是很丰富,属于比较单纯的那一类人。另一个比较白净的叫陈钟,相对于孙雷要灵活很多,调皮很多。
孙雷把车开到大门口,陈钟下了车,从兜里掏出来手铐,然后用手铐敲了窗户。
那人突然不耐烦的扭过头,看到是警察,也看到了警察手里的手铐。条件反射一样猛的站起来。
陈钟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人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说:“你……你有什么事吗?”
陈钟依然不说话,依然静静的看着他。那人心里有点发毛了,头上开始冒汗。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陈钟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一下。
那人就像接到特赦令一样,颠颠的从传达室走出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有什么事?”
陈钟依然没有说话,摆弄着手里的手铐,手铐咔的响一下,那人就像被抽一下一样哆嗦一下。
陈钟朝晓燕说:“嫂子,孩子们在几年级几班?”
晓燕对陈钟说:“心娴在高二十班,心悦在初三四班。”
那人说:“我去给你们喊过来,我去,马上去。”然后逃命一样走了。
不大一会,心娴和心悦从教室里走出来。而去招呼他们的那个人却久久没有露面。
心娴和心悦出来,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两个人心里一阵高兴。
以为是爸爸开车来接他们,殊不知他们的爸爸永远也不能来接他们了。
等上了车,两个人没有看到爸爸,再看看奶奶和妈妈的表情,心一下子沉下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奶奶和妈妈的表情也能知道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奶奶和妈妈好像突然老了很多,神情疲惫而又悲伤。
奶奶说:“我们去看你爸,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也不许闹,听到了吗?”
两个孩子漠然点点头,他们不知道奶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爸爸本来是高兴的事情,爸爸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了。高兴的事情有啥可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