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上的坐不住——

马导放下水杯，歘得从老板椅上跳起来，匪夷所思地瞪着沈周，“你、你”哼了两声，反应过来这样太掉价，尴尬地咳嗽一声，又扑通一下坐回椅子上。

“我仔细想了想，时间好像是挺紧张的。”马导砸吧两下嘴，舔舔大厚嘴唇，“那就不用你帮忙了，等会我让小季干吧，反正他也毕不了业纯混日子，不如帮忙跑腿多发挥点儿价值。”

沈周不置可否，摆平了马导便不想再多待：“那我回去了，马导。有事电话找我，我休息时会开静音，不一定会接。您能理解的吧？”

打不通就多打几次，反正马导八成只是要找茬，多打几次打烦了，自己就消停了。

马导：“行，那你回去吧。”他心里只记挂着一件事，强调道，“但是别忘了周末把论文初稿发给我，你还年轻，我帮你把把关，才好投期刊。”

他算盘打得巧妙——

如果沈周交给他的东西一沓糊涂，那就说明沈周离了钱老恰是个废材，他正好有理由将其痛骂一顿，再到王院长那边说说坏话，迟早拽下这臭小子头上的“天才”光环。

反之，若沈周交给他的东西有点儿意思……

那就更好了！

他帮着修改修改、雕琢雕琢，顺理成章抢个一作，要是沈周本事够大，帮他投个SCI一区……

他今年的指标和这一周期的学术考核，那可就全都不用愁啦。

马导快活得嘎嘎直笑，笑半天后知后觉地品出沈周那句“有事打电话”好像有点不太尊重。

不是，沈周凭什么啊？他又不是王院长。

马导怒，愤怒中想把沈周找回来教育一顿，噔噔噔追到门口，发现人已经走得没影儿了，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摇过去，听了几声嘟嘟嘟，随后被告知“无人接听”。

马导气结，脸噎得铁青。

好好好。

好好好好。

马导仿佛屁股长了个火疖，难受得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他又连着给沈周打了几通电话，听了几十遍遍嘟嘟声后终于放弃，转而联系另一个人。

“喂，小季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和你说。对了，来的时候帮我取一下快递，取件码是AF9618，再顺路带两斤橙子。”

沈周到实验室时，刚好与匆匆出门的季哥擦肩而过。

季哥人不错，前不久他被全实验室孤立的时候，也就季哥一如既往地对待他。

沈周目前的研究需要做很多重复性的小实验，挺浪费时间，他正想着请季哥帮忙打打下手，发期刊的时候分季哥几个二作，也足够毕业的了。

但是……

沈周扭头看看季哥风一般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没追上去。。

算了，看季哥好像挺忙的，等下次找到机会，他再找季哥仔细说说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