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忙谦卑地说道:“大人,您看……”
哈肯那冰冷的眼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过来。”
那人一愣,问道:“干什么呀,大人?”
哈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说道:“不过来,我怎么给你赏赐呢?”
那人还以为真有什么好处,满脸欢喜地往前迈了两步,刚要跪下,哈肯手中的剑猛地刺出,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人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这剑太过锋利,他一时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
琳娜吓得尖叫起来,她虽然跟着爷爷四处游历,也经历过不少事,可亲眼看到有人被这样残忍地杀害,还是吓得不轻。
那人惨叫着往后退,哈肯抽出剑,那人直接倒在洞外,再也没了动静。
我心疼地看向琳娜,她满脸泪痕,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我知道,哈肯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杀人,就是想给我们制造精神压力,好让我们屈服。
哈肯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起身来,他身上溅满了那人的鲜血,样子格外狰狞恐怖。他慢悠悠地走到琳娜跟前,一把将蜷缩在地上的琳娜拽了起来,整个搂在怀里,琳娜手脚都被绑着,只能拼命地哭叫、挣扎。
哈肯张狂地大笑道:“有意思,我就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尤其是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说着,他伸手一扯,琳娜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大块,露出了白皙的肩膀,琳娜绝望地哭喊着。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强作镇定地说道:“放开她!”
哈肯瞪着我,怒吼道:“那本手记到底在哪里?”
我说道:“我根本就没带在身上,早就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哈肯气得一把将琳娜推到洞壁上,又冲过来把我从地上揪起来,咆哮道:“到底在哪儿?”
我冷笑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会轻易相信吗?”
哈肯眼中怒火燃烧,忽然屈膝,狠狠地撞向我的腹部,那剧痛让我全身的肌肉都痉挛起来。
“砰!”
他又把我狠狠地扔到地上,我滚到墙边才停下来,我躺在墙边,仇恨在心底如同汹涌的浪潮般翻涌不息,暗暗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要让哈肯付出惨痛的代价。
哈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现在满心想着要是能从我身上搜出手记,定要将我折磨到生不如死,以泄心头之恨,可眼下没找到手记,也只能暂且留我一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一件货物般被扔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手脚都被换上了特制的沉重镣铐,那是莫加尔用来囚禁重犯的刑具。我根本不知道琳娜被关在了哪里,也许在另一辆车上,又或许根本没跟队伍一起走。马车周围全是身着黑色铠甲的黑暗骑士,我连哈肯的影子都看不到,他们每天只给我勉强能维持生命的少量食物和水,几天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了,好在我体质本就比常人要强,又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身上的伤倒是也在慢慢恢复着。
此刻,我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封南身上了,我很奇怪哈肯他们似乎根本没提到封南,也许是那个告密的家伙没把封南的情况说清楚,又或许是哈肯那自大狂妄的家伙,根本没把一个普通的老头儿放在眼里。要是他知道琳娜是曾经让莫加尔都颇为忌惮的封南的孙女,恐怕以后睡觉都得睁着眼睛了。封南啊,你到底在哪儿呢?
这晚,大队人马在一片树林里扎营休息。到了午夜时分,四周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耳朵里满是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时间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着火了!”我很快反应过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封南来了,肯定是他悄悄跟在队伍后面,等哈肯他们在树林里扎营后,便放火烧林,以此来制造混乱,好趁机救我出去。
这时,我听到哈肯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先把马车赶走,都小心点,我看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不然怎么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起火了,只剩下北面可以逃走。”
另一个声音应道:“要是真有人这么大胆,绝对跑不了!”哈肯闷哼了一声,显然正处于盛怒之中。
马车缓缓启动了,火星和烟灰从车厢的窗子飞进来,我独自横躺在车厢里,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熊熊燃烧的大火。也只有封南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这样一场大火,而且哈肯他们也太过大意了,居然在树林里扎营,这不是给了封南可乘之机嘛。
然而,变故再生,“轰”的两声巨响传来,好像是两棵着火的大树先后在马车的前后倒了下来。
马车前后顿时传来人仰马翻的喧闹声,拉车的马儿受了惊,不停地嘶叫着,拖着马车在原地疯狂打转。
忽然间,马车又剧烈颠簸着朝前狂奔起来,我在车厢里被甩得东倒西歪,不停地撞在厢壁上,可心里却狂喜万分,我知道,肯定是封南在驾车,正带着我逃离哈肯的魔掌呢。
可后面追逐的喊叫声也越来越近,哈肯哪肯轻易放过我啊。
“砰!”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我心里大惊,这时候怎么能停下呢,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就在这时,车门被打开了,封南像一阵旋风般扑了进来,一把将我拉出车厢,紧接着把我横放在地上,然后他大喝一声,用力刺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发狂般地朝前飞奔而去,而封南则扑到我身上,带着我一起滚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草丛里的露水瞬间将我们浸湿了个透。
哈肯带着大队人马很快就追了过来,朝着远去的马车紧追不舍,马蹄声震耳欲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百个黑暗骑士从我们身旁疾驰而过,有一匹马的马蹄差点就踩到我身上了,真是惊险万分。
可危险还没过去呢,那无人驾驶的马车只要撞上一棵树,就会翻倒在地,到时候哈肯他们发现追错了,再折返回来,我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封南压低声音说道:“快站起来!”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双脚还被锁在一起,刚撑起一点身子就又摔倒在了地上。
“锵!”
只见封南手中剑光一闪,他挥剑朝着脚镣砍去,只一下,脚镣就应声断开了,那速度和准头让我自愧不如。
封南又说道:“把手举起来!”
我赶忙举起手,封南的剑再次挥出,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手铐也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在他的剑下,这坚固的镣铐就跟脆弱的枯枝没什么两样。
这时,远方传来马群的嘶鸣声,还有混乱的呼喊声。
封南面色凝重地说道:“那边是个山谷,地势很险峻。”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眶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往日那豪迈的气概又重新回到了这位曾经威震一方的剑士身上,封南接着说道:“跟我来,亚尔兰的徒弟。”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已经远离了那片树林,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歇息。我趴在溪边,把头埋进水里,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自由,此刻才越发觉得自由是如此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