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白子菟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准确来说,是一道熟悉的尖锐的女声吵醒的。
“三年了,她已经死了三年了!你到底要多久才能醒悟过来?”
她缓缓睁开朦胧杏眸,睫毛轻颤,意识在这声响中逐渐回笼。
谁死了三年?
白子菟揉了揉还有些钝痛的太阳穴,坐起身子了,柔软的发丝滑落,披散在她的肩头。
嗯?
白子菟环顾四周,刚醒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缓过来好一点才发现,发现入目都是粉白色调的装修。
粉色的窗帘,清新田园风的装修,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这不是自己的两居室小窝。
她这是在哪?
门外的争吵声再次将她那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古沉,你是妖!但兔子不是……”
这是,应画的声音?
白子菟撩开被子,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猛地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就在差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道冷冽的气息传来,她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醒了?”倦怠的声音响起,不等白子菟做出反应,男人长臂一勾,便将她横抱起来,轻柔的放回粉色的床上。
白子菟好奇的将头朝着门外看去,“刚才是谁在说话?”
话音落下,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年的时光在应画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以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剪短,那干净利落的短发似乎因为头发的主人奔跑得有些急促,略显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上。
一身裁剪利落的女士西装,颇有女强人的风范。
应画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女。
她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说不出来。
然后,她便听到那个床上的少女笑得眯起了眸子,弯弯的,像个月牙。
就像三年前她们每一个相处的日夜一般,亲昵地朝着她说了一句:“阿画,好久不见。”
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在公司下属面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却丢盔卸甲,朝着她狂奔而来,抱着她哭得像是个小孩子。
白子菟无视被挤在一旁的古沉,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应画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兔子,我对不起你……”
应画哭得肝肠寸断,三年来每个日日夜夜她都被愧疚折磨着。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当年她对那只猫妖没有那么偏执的想法。
如果她不听从爸爸的安排偷偷取了白子菟的血,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
那个如春风一般温润的少女,就不会消散了。
还好,还好她没事……
她真的还在。
然后,她就听到了身旁揽着她的少女温柔的声音响起,像是清风一般。
“我没有怪你。”白子菟轻拍着应画的后背,似乎对安抚人这件事还不那么熟练,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个好人……”
“噗……”
好端端的氛围被白子菟这句话搅碎,应画噗呲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后像是三年前一般,抱着白子菟的手臂调侃:“你在给我颁好人卡?”
“我……”白子菟刚想反驳,但仔细回想起刚才说的那句话,似乎真的挺像是一个渣女言论。
想着,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