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多年经商,早已是巨贾,小郡主虽对钱财无需求,但每年拨到她名下的账银都不少。
小郡主偶尔识得一小娘子,名叫雪娘,收养着几个孤儿无所营生,有次在街上摆摊遭嘻皮闹事,小郡主出手相助了一次。
小郡主自小朋友不多,又与雪娘颇为投缘,便将自己名下的一处宅子,取名雪芦,让雪娘做成了一间小小的绣纺,招了些丫头婆子,领着几个孤儿读书做手工。
除了雪娘,其它人均不知她郡主的身份,她便可以更自在。偶尔过来,先和娃儿们念会书,做会游戏,便和雪娘在静室里说一会话,再任意地睡一觉。没有规矩,没有约束,像是身份的松绑。
雪芦是小郡主私藏,只是她不知道,王府的护卫总在她的不远处。
小郡主被允许的自由不多,每次开心时或不开心时,她愿意吐露的事情,小王爷都可以通过雪娘知道。
不止雪娘,小郡主身边侍候的人,都有小王爷的人。自从她小时候去戏院的之后,十年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禀告,她出去哪儿,王府都知道。
小王爷以极其恐怖的心思和强烈的占有欲,如看着乱世珍宝和伟大城池,让小郡主始终在他的视线之内。而小郡主待小王爷,更多是师兄的敬重,她那十四岁的小心思,情窦未开。
作为二师兄的林胜,陪着她练功,护卫她外出,所有关于她安危的事情,他如同看守自己的命。但身份上的差别,林胜从无法多说一句其它。
小郡主对林胜一向也视作兄长般尊重,与林胜相处,小郡主更为放松嬉闹;相较之下,小王爷较为亲近一些,又令她更惧怕一些。
小王爷对小郡主的心思,侯爷自然是明白。这十年,王府的布局,北疆日渐强大,与侯府强强联合,北疆扩展了漕运,玉石开采和票号运营。侯府生意,越做越大,侯爷忙得极少在兴城。
由于小郡主这一连结,王府侯府,历经十年的不断合作,已成一荣俱荣。
自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最难得的却是自由。
只要赶上王爷王子不在府中,或侯爷出门,她都会扮上男装偷溜出门,参加诗文聚会,听大夫们高谈阔论和士子们的游历经验,都是她最着迷的。
她偶尔来一次,身穿男装,坐在远远的角落,无人知晓,身边带个书童,倒也不引人注目。那天来早了,小郡主便仔细看了一遍展示的画作。其中一幅雨打芭蕉图,越看越喜欢,便瞧得入神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士人模样的,站在她旁边许久都未发觉。
士人瞧她有趣,便问:“小公子喜欢这画作?”
小郡主忙施礼说:“是,这画作让人身处盛夏,知了蝉鸣,雨打成诗。”
士人点头,他布衣素衫,手持折扇,长相文雅,约摸二十来岁,看不出功名,自带一片沉稳高洁。
士人望向小郡主,小巧玲珑,肤如凝脂,不知哪家富贵公子,怕是偶出书斋游历。便说:“未知小公子名号?有空可多来赏画。”
小郡主还礼:“在下姓海,单名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