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大爸很失落的给我说,“人算一下,看牛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万一找不到我也就死心了,”为了能让老人安心一点,我就答应了,
离我们只有1里路的村里有一位算命先生,论辈分,我得叫他姑爷爷。他家的孙子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姑爷爷身材结实,习惯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头戴一顶棕色的清朝时期的圆帽,以前每天天刚亮,他就会扛着铁锹提着篮子漫山遍野拾牛粪。有时候会在我们村周围遇到他,我会主动打招呼:“姑爷爷,又拾粪咧?!”他朝我笑笑,边走边说,一点也不耽误拾粪,“你干啥去,拾点粪填炕!”然后,说些家长里短的事。
在农村,识字的人不多,尤其是像姑爷爷那个年纪的人,他可是在孔夫子门上去过的人,他虽然生活节俭,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但家里却藏着许多古书,讲起典故来也是头头是道。逢到乡里赶集说大戏,人们总是喜欢围在他身边,听他讲述那些古老的故事。 他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我也不知道,但从我记事起,就己经是远近有名的算命先生了。谁家有红白喜事、盖房搬家等需要挑选良辰吉日的事情,都会去找他算一算。他算命不收钱,如若有心留包烟,他也很高兴,什么没有,他也从不推辞。有时候,有人要是生病了,也会去找他,他不是看病抓方,而是看看是不是动了哪方神仙,给个灵符,祈求逢凶化吉。甚至谁家丢了东西,也会去找他,问问有没有找到的可能,或许这就是一种心理的寄托吧!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心急如焚的大爸,买了两包烟赶紧去找姑爷爷,我们来的很早,一进门,一个几十年前盖的土坯瓦的上房,显得很有年代感,从门里窗子里一直冒着柴火的烟和时不时的咳嗽声,走进屋里,屋子的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神像,前面放着一张四方形的桌子,上面摆着几堆供果,桌子中间的香楼上还插着几根没有烧完的香,真在一点一点的燃烧着,桌子前面放着两包20元的烟,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在烟熏火燎的炕上,蒙蒙的看见姑爷爷坐在炕上喝罐罐茶呢,这是西北的老人一辈子的习惯,一年四季都不会停的,一个屋子被常年喝茶的柴火烟熏的就像木炭,他一边喝着茶,没牙的嘴里还咀嚼这馍馍,一会左边,一会右边,在唾液来帮助下才嚼碎咽了下去,说,“在家呢姑爷爷,他嗯了一声,炕后面靠着墙坐着的是姑奶妈,手里也端着茶,
大爸拿起桌子上的乡,用打火机小心的点燃,跪下磕着头,我赶紧跟着大爸一起磕头,起来之后,姑奶奶就赶紧招呼大爸上炕,大爸也毫不客气的脱掉了鞋上炕了,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这样,不管你去别人家干什么,都会上炕,你不上炕人家就会说你不礼貌,来了之后连炕都不上,
大爸刚坐下,姑爷爷就递过来一杯茶,大爸用手挡着说,“我一辈子不抽烟不喝茶,但是姑爷爷还是一个劲的给着,他们两个推开让去的说着,这是规律,也是礼貌,姑爷爷又递给了我,我说我也不喝,这茶太浓了,我喝不了,姑爷爷看到我是晚辈,就没有再给,只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泡茶喝,”
一番客套后,大爸才进入主题,说,“前天下午我的一头牛跑了,我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过来问一下看在啥地方,能不能找到,”姑爷爷喝完茶,他拿出几枚铜钱,手里拿着三支香,口里念了几句,就把铜钱丢在炕上,掐指一算,让大爸去北面沟里找找,算完后,我把来的时候买的烟放到桌子上,心急如焚的大爸就赶紧下炕穿上鞋给姑爷爷打完招呼,就急着赶回来了,回来大爸和我沿着北面的沟找了很久,果然在沟里找到了那头牛,它被陷在刚融化的稀泥那里动弹不得,虽然有点迷信,但那一刻,我对姑爷爷的本事深信不疑,他怎么能知道牛会在北边呢?
姑爷爷的名声在方圆几十里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对他的本事深信不疑。每当遇到难题,过不去的坎,或是生活中的大小事,人们总会想起姑爷爷,愿意走几里路去求得他的一句指点。
我一直把这件事想了好几天,就是想不明白,我忽然有给自己算一卦的冲动,想知道这个家为什么这么多坎坷,一天早上起来,我给谁都没说,为了有诚心,我没有开车,自己一个人就沿着架子车的小路去了姑爷爷家,来到他家后,就说了我的来意,姑奶奶说,“你快给娃娃算算吧”!姑爷爷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拿出书,要了我的生辰八字。他从五行相生相克,到天干地支的配合,再到流年运势的起伏,他的解释让我对这门古老的学问有了新的认识。虽然我并不完全迷信这些,但听他娓娓道来,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敬畏, 人生就像一本书,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作者。姑爷爷活了八十多岁,虽然过得清贫,但他用自己的智慧为村民带去温暖和安慰。
我感激地谢过姑爷爷,并决定按照他的建议去面对未来的生活。离开姑爷爷家后,我感觉内心更加平静和坚定,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家会烟消云散,这我知道人不能太迷信,但我和其他遇到坎坷过不去的人一样,不管真假,就是想得到心里的安慰,哪怕就那么短暂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