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小笑独自来到绣烟楼，白天还未开门营业，一楼的大厅里显得很空旷，只有几个小厮在来回走动。

听说李小笑是来找七公子的，一名小厮当即领着李小笑往楼上走去。

“谁都可以直接见到七公子吗？”李小笑看到小厮的直接了当，好奇问道。

小厮低头快步在前面领路，“当然不是，客官，只是七公子已经吩咐过了，说今日有朋友会来找他，让我们不要阻拦。”

李小笑点点头，原来那家伙还是有点地位的嘛。

两人一直走到了绣烟楼的最顶层，这里一共只有几间房间，小厮在其中一间外轻轻敲了敲门。

“七公子，您的朋友已经带到了。”

说完也不等回复，便直接下楼去了，李小笑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房间的一角燃着熏香。

桌子上堆放着许多纸，李小笑瞥了一眼，上面写满了诗词，最上面一张墨迹还未完全干涸。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明显是女子的东西散落在屋里，比如手绢，发簪，李小笑甚至还看到了一件粉色的亵衣，弄得他当即老脸一红，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意料之中的身影正坐在窗户前，摆弄着一件李小笑不认识的乐器。

“老柳，果然是你啊。”李小笑没有太多惊讶，毕竟老柳又没有想隐瞒什么，七公子的身份不难猜到。

“要不要帮秋妍姐要个签名？”李小笑心道，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总感觉很奇怪。

老柳放下了手中的不知名乐器，今天他没带面具，或许是在屋里的缘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小笑感觉老柳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

“随意坐，茶水就没有了，你将就一下吧。”

“老柳我要走了，”李小笑拉了把椅子坐着，“这次多谢你了。”

“不必言谢，全且算不负这一身本事吧。”老柳毫不在意道。

李小笑还想说什么，老柳的余光就瞥到下方街道路过的一顶花轿，风吹动了一侧的帘子，一抹绝色闪过。

只看了一眼，老柳就立刻收回目光，迅速离开窗边，同时用眼神示意李小笑安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李小笑还是照做。

街上，刚刚落下的帘子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掀起一角，帘子后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欲望，扫过了老柳刚刚所在的位置。

直至花轿离开这条街道，老柳才走到窗边，轻轻关上了窗户。

“怎么是她？”老柳罕见地面露忧色，沉默不语，忽地又望向李小笑，似乎有了决议。

李小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老柳拉着他往外走去。

“你刚才说你要走，正好，我与你一路。”

“啊？”两人已经走到门边，李小笑这才确定老柳不是在开玩笑，只是这也太突然了。

老柳推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名女子，抬手正想敲门。

看到老柳，女子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绯红，双手手指扯着一块丝巾，柔声道。

“柳郎要出门吗？不知……”

“瑶琴，我要走了，麻烦你帮我跟其他人道一声别。”老柳平静地说道。

瑶琴闻言脸色变得苍白，“柳郎要去何处？”

“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不会回来了。”

站在后面的李小笑清楚的看到，那名叫瑶琴的女子双眼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轻轻咬着鲜红的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柳郎……可否留下？姐妹们都不舍公子！”

老柳从瑶琴身边快步走过，径直向楼下走去，李小笑急忙跟在老柳身后。

瑶琴泪眼婆娑地望着老柳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没有去追，也追不上，自从第一次见到他起，瑶琴就知道，他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会离开。

但她还是无可救药地把他放进了心里，虽然他从未与她有过什么。

或许是自己太傻吧，明知道是水中月还幻想着能抓住它。

“瑶琴，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老柳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带着与往日一样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