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阵欢笑，李小笑虽然不喝酒，也被这气氛带动的火热起来，有酒，有菜，有朋友，还有什么，比此刻更令人感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小笑扶着脚步颤颤巍巍的侯子走出店外，马虎跟在后面，胡秋妍喝得最多，反倒跟没事人一样，只是脸上有些红晕而已。

侯子还不服气，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没醉，这才几杯，我还能喝！”

“行行行，先回去吧。”李小笑还是一口没喝，现在成了全场最清醒的人，为了避免侯子等会真的耍酒疯，还得赶紧拉他回去。

……

锦城县衙内，曹程处理完最后一件政务，靠在椅背上眯眼歇息，房间的窗户只微微打开一条缝，些许光亮反而让屋子里更显得阴暗。

在外人看来，一州主城知县，已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但曹程明白，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也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待在阴影里，永远无法和真正的光芒对比。

四十有余的年纪，说起来不小，但对于官场来说正是壮年，他不甘心就在知县的位置上腐朽，正巧朝廷这几年开始重视地方安定，蜀州历来匪患深重，往届官员都以为心腹大患。

不过在曹程看来，这正是一个机遇，若能拿到剿匪这份政绩，再往上升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外面有人来报，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大人，有人求见。”

曹程没有改变姿势，只是微微睁开眼睛，淡漠问道:“何人？”

“他说他姓沙，是大人的老朋友。”小吏恭敬回道。

曹程眼神一凝，坐直身子，手指轻敲着桌面，思量片刻，才沉声说道:“让他进来，不要声张！”

小吏告退，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普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除了身材壮硕一点外，属于是放在人堆里也没人会注意到的类型。

“出什么事了？”曹程看着来人，语气冷漠道，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男人不会打破约定来找他。

男人面对曹程的问话，显得不慌不忙，旁若无人地在屋子里走动。

“你这花养得不错啊。”男人俯下身，凑近一株杜鹃花嗅了嗅。

“沙铁！”曹程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也没什么，就是军弩丢了一架，现在人估计已经进城了。”沙铁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意说道:“你应该能解决吧。”

曹程没有回应，缓步走到窗边，背对着沙铁，“找人需要时间。”

“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

“跑了？”

“弩不在他们身上，”沙弩第一次收起懒散道，“不过杀了几个人后，有人告诉我了一点消息，弩可能被另一伙人带走了。”

曹程没有任何意外，“眼下正是关键时刻，我不能让官府注意到这里，你去把人处理了，把弩拿回来。”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搭在了曹程肩膀上，力道透过手指传出，曹程因痛疼眉头紧蹙。

“你是在命令我吗？”沙铁站在曹程身后，一字一句道。

下一秒，沙铁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以懒散的口吻说道。

“别这么紧张，我们是老熟人了，找个人而已，我来就行。”

外面突然有小吏来报，“知县大人，夫人派人来问您几时归家，家中好准备午膳。”

沙铁呵呵一笑，“知县大人日理万机，我一介草民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下次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沙铁折下一枝杜鹃，随手扔到地上，大摇大摆的离开县衙，而曹程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作，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眼中闪过的精光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