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
大国都不敢说自己屈服了,能有再崛起的机会。
何况是许国这样的小国?
一旦屈服,那就等于在诸国之间烙印了卑微的印记!
到时在诸国之间,许国卑微!
而在国内,许人卑微!
犹如……
犹如被殖名!
而想要逆转这种卑微的姿态,只能通过数十年,更甚数百年的奋起,才可能挽回。
但是许国太小,而且地处中原之中,要道之地,不是秦国、楚国、齐国、燕国、这样有险可守,偏居一方的大国,怎么可能有数十、数百年留给他奋起?
此刻的灭国之战,是唯一的机会!
败了,许国终结!
胜了,尚有一线生机!
……
天微明,远方浮起一抹朝阳,明亮夺目,万物皆望去,希冀未来;可郑、齐、鲁三国,也等待这抹光亮,披甲擦矛,集结整装!
“呼……”
祈新一夜未眠。
《周礼·春官·小宗伯》——掌衣服、车旗、宫室之赏赐。
他以小宗伯的身份,在太庙之外,命令近侍,将自己剩余的钱粮,以及明年的份额,都分给了农人们,让农人们都能过一个好冬。
“小宗伯,您怎可分给这些……呃?”
祈新这才喘了口气,他手中以佩剑压在地上的一位矮小士者啜泣出声,声音颤抖,满是恐惧。
《周礼·春官·天府》——掌祖庙之守藏,与其禁令!
这是祈新手下的春官,看管宗庙财物的收藏,手中拥有各藏宫的钥匙,祈新年轻,大宗伯自然不允许钥匙配于他,他也只能从这人手中拿取。
一般而言,开藏宫,当先通报大宗伯,获得许可后……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都分完了吗……”
“大…大宗伯?”
祈新紧忙看向下方,此刻农人们已经分得钱粮,正要派人上前来感谢祈新。
祈新顾不得以剑威胁天府,紧忙对那些人挥手。
快走!
但这些农人汉子却驻足不动,望向已经来到祈新身旁的大宗伯。
天府趁机爬起,跑到大宗伯跟前哭诉。
可却听:“分都分了,不是我的东西,老夫可没时间一个个追回来!”
大宗伯,一位近七十岁的老者,天生怒眉,目观凌厉孤傲,此刻即使年迈,也不失风度,压迫十足。
宗族内,子弟皆惧怕。
即使是祈新,在大宗伯不欲追究后,也心有余悸。
祈新来不及思考大宗伯的心思,紧忙道:“诸位且归家去,锁好门窗,暂待之后。”
“叔新……”
那位老者上前,望向大宗伯,先是一礼后,才继续对祈新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许国有你,是一件幸事。”
“……可惜,生不逢时,来了许国这个小地方。”
祈新摇头。
“老丈切勿此言,新出生许国,许国如母,子怎会嫌弃母丑?”
“母?”老者一愕。
大宗伯也眸光闪动。
“唉……我,无言矣……”
老者泪目,最终再看了祈新一眼,就安抚那些农人,带着他们一同离去,只是目光恋恋不舍,不时回头望来。
不知是望祈新?
还是望这许国宗庙!
……
祈新待老者离去后,定了定神,这才尊敬一礼道:“大宗伯安。”
“安?”
大宗伯哼了一声,扫过一夜疲惫,但目光烁烁的祈新,只觉得祈新几日来变化之大,但一想到经历生死,也该如此。
他道:“我是能安,但如今你一身家财,就剩下腰间的玉带佩剑,今日逃去卫国,怕是要饿死在路上。”
“不知晓,你这玉带变卖几钱,佩剑又能不能护全自身。”
“今日?”
祈新一听,顾不上什么家财之说,反而怒意爆发,抬手拔出佩剑,愤愤指向宗庙远处,许都尊贵的一处宫室。
咬牙切齿,高声无惧:“那家伙昨日才假惺惺在城门口哭,今日竟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