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房里重新点起了烛火,数道人影走了进去。
谢燕接过褚陵的手帕擦干净了脸,恢复了原本的声音,“他承认了。”
抱月楼的伙夫湿着一条裤子愣愣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不可置信道:“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自己做得很聪明吗?”
宁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能把凶手的罪名给嫁祸出去,实则却漏洞百出。”
“我们不仅在洛香君家的菜园子里发现了你一深一浅的脚印。而且只要稍微向洛香君亲近之人问一下话,就能知道你一直在背地里缠着她不放。”
说到最后的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伙夫一下子就炸了。
“我没有缠着她!是她先一直在对我示好的!”
闻言,众人顿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这个形容邋遢的男人。
伙夫更加抓狂了,“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是想说我不配吗?!”
众人:……不然呢?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是她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笑;我摔倒了还会跑过来扶我,还送手帕给我擦脸;甚至有时候还把她赚到的钱分给我。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伙夫的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所以我接受了她的好意。虽然她有点拈花惹草的,但我还是勉为其难的和她在一起了。以前她住得远的时候,我还担心她,怕她走夜路不安全还会送她回家。结果她为了不让我担心就搬到了这附近,还离我更近了……”
看着伙夫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洛香君的“爱情”故事,在场的众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已经不正常了。
“闭嘴!”
褚陵揉了揉额角,捏碎桌上的一个茶杯,弹指将碎片飞过伙夫的嘴边,在他的嘴角至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伙夫吓了一大跳,害怕的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把你如何杀害洛香君的过程如实交代,再敢说多余的话就拔掉你的舌头。”
旁边的官差立马展开卷轴进行记录。
伙夫喏喏地点头,不敢再胡诌乱扯。
于是这整件事情的经过便被还原了出来。
从很早以前,这伙夫就一直对洛香君死缠烂打,但是在被一次次的拒绝后渐渐恼羞成怒,便决定趁夜去对她实施暴行。
在行凶途中甚至他就已经想好了可以把这件事嫁祸给那个最近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凶徒。
先时花然之死被传得沸沸扬扬。所以他以为花然是被掐死的,便也动手掐住了洛香君的脖子。
但在这期间又看到洛香君满怀怨恨的眼神,心下害怕,便一时暴起用刀在她的脸上乱捅一气。
伙夫干完这些事情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他来不及收拾便决定先把尸体带走丢弃在花楼里,等之后再回来收拾干净。
却没想到他实在太蠢。虽然一开始宁良也曾因乱葬岗的事情先下了定论,但冷静下来观察后便发现了一堆破绽。
亏他还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回到家后还沾沾自喜呢。
宁良看着案件的记录,觉得有点疑惑,“据凶手所说,在洛香君家门口时有一瞬脱手了,那姑娘本来是可以逃跑的,但是为什么又回来了?”
谢燕垂了垂眸,用脚碾了碾地下的一条舌头,淡淡道:“可能是因为,家里还有人在吧。”
宁良闻言,默默地静立片刻后,沉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