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远宁稚嫩的模样,贺兰婵轻柔地抚摸他的面颊,笑道:“是,臣妾会好好照顾陛下。”
是,她必须照顾好盛远宁,整个贺兰家亦是如此。
待盛远宁熟睡后,贺兰婵回到偏殿,坐在铜镜前,杜嬷嬷正侍奉她拆下凤冠,随后又递上一本册子,“各位朝臣送来的贺礼老奴已经命人收整在阁楼了,这是录单,请娘娘过目。”
贺兰婵随意翻阅,那罗列众多奇珍异宝里,独独一样最特殊——血沁古玉。
这东西极美,通身殷红,乳白色如羊脂一般的白玉,其间渗透着血丝纹理,交相缠杂。
“摄政王未免太过分了些,这血玉多是从死人墓里刨出来的,就算极为难得,也不能做新婚贺礼啊。”
听杜嬷嬷抱怨,贺兰婵合上册子,不怒反笑,盛逸钊真是恨极了她这桩姻缘,他和从前一样,“嬷嬷,你觉得摄政王如何?”
原是随口一问,杜嬷嬷却一边细细打理贺兰婵的发尾,一边郑重道:“老奴直言,他虽是王爷,但与皇上之间理应遵守君臣之仪,今日大殿上…”
每每提及盛逸钊,贺兰婵身边的人总有很大敌意,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贺兰家与摄政王府算是水火不相容。
贺兰婵听杜嬷嬷抱怨颇为头疼,便遣她出去,不必侍奉。
恰时,春笙端着打满热水的铜盆进来,漫不经心道:“我倒觉得摄政王对姑娘可能真是一往情深。”
贺兰婵将手浸在温热的水中,任由融在水里的花香在手掌弥漫,淡淡道:“一往情深又如何我不记得了,生在天家,唯有真情求不得。”
这个皇朝里的波诡云谲又怎是一朝一夕能够看破。
冬萧和春笙熄了烛台上那一对龙凤花烛,放下明黄色的锦丝帷幔,贺兰婵解开衣带,抬眸开口:“日后提防着杜嬷嬷,我贴身的事儿你们亲自打理。”
“是。”二人应声后便退出里间。
冬萧和春笙是贺兰承咏死后遣来她身边侍候,因为是父亲派来的人,她用起来也没有太多顾虑。
贺兰承山出尔反尔,让她终于看清贺兰家是座坟,倘若她轻信,她便爬不出这坟堆。